体温透过掌心烧上来,男人的耳尖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泛起绯色,仓促间松开手,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带倒了廊下的竹凳也浑然不觉。
暖暖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明明自己才是被轻薄的那个,倒成了看他落跑的人。
这几日与他相处,先是被他拦腰抱,如今又被这般鲁莽地隔着掌心亲吻,结果抱完亲完这人却比自己还要害羞。
赵钧逃回自己院落,背靠院门大口喘气。
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胸腔里像揣着只横冲直撞的小鹿。
他抬起方才捂过她唇的手,指尖残留的柔软触感清晰得可怕。
他鬼使神差地将手凑到鼻尖轻嗅,竟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甜香。
借着西沉的日光细看,掌心赫然印着几点绛红,像是女孩今日特意点染的胭脂。
想起她被自己压在身下鬓边颤动的海棠簪,还有被他捂住时发出的细软呜咽,赵钧喉间泛起阵阵燥意,慌忙解开领口盘扣,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那团乱窜的野火。
……
腊梅落雪,戍楼也换上了朱红灯笼,西境的将士们才惊觉除夕已至。
京中加急送来的辎重大车络绎不绝,粮草、酒肉与新制的棉衣堆成小山,庆阳侯捋着胡须吩咐亲兵:“分发下去,让士兵们也过个好年。”
崔嘉逸裹着狐裘站在议事厅廊下,望着漫天飞雪皱眉。
原定年前启程的马车早已备好,却被连日暴雪不得已耽误。
他原想着早些带侄女回京,可庆阳侯拍着他肩膀连劝,言辞恳切得叫人难以推拒:”崔大人且在府上安心住着,莫要急,等开春冰雪消融再启程上路也无不可。”
崔嘉逸自己倒是什么苦都能吃,但他不能带着娇滴滴的侄女寒雪天赶路让她吃苦,也只能答应了庆阳侯的邀请,留在西境过新年。
西境的腊月虽不如京城,可也是十分的喜庆热闹。
沿街商铺挂起的灯笼连成一片红海,街市上各色小吃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暖暖在府上待着觉得腻味,就想出门瞧瞧,正好看看这里与京城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
崔嘉逸望着侄女亮晶晶的眼睛,手里的茶盏转了又转。片刻后,他重重放下茶盏,唤来亲兵:“去把世子请来。”
赵钧跨进门槛时还带着一身寒气,正要开口询问军务,却被崔嘉逸的话堵了回去:”暖暖要出门,世子若是没事不妨陪着她一起?”
那命令般的语气,倒像是把他当成了府中听差的小厮。
贵为皇子龙孙的傲气腾地窜上心头,赵钧哪里能忍?
当即毫不犹豫的笑着接应下来,“好,崔大人放心。”
暖暖从屏风后转出,“有劳世子了。”
她眼波流转间,藏着腊月里少见的暖阳。
赵钧望着女孩明媚的的笑脸,忍不住又是一阵心跳加速。
腊月的市集蒸腾着烟火气,冰糖葫芦的甜香混着烤红薯的焦香扑面而来。
暖暖握着新得的糖人,雀跃地穿梭在人群里,发间蝶簪随着步伐轻颤,引得过路百姓和街边小贩频频侧目。
赵钧板着脸跟在身后,活像尊黑面门神,但凡有人多看两眼,他就把人瞪回去。
“你再这样瞪眼,可要把整条街的人都吓跑啦!”暖暖忍俊不禁,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赵钧撇着嘴嘟囔:“成何体统,大街上直勾勾盯着姑娘瞧......”
话音未落就被暖暖清脆的笑声打断。
”老话说仓廪实而知礼节,”她晃了晃手里金灿灿的糖画,“总不能让挑夫走卒都学世家的繁文缛节吧?”
见他还气鼓鼓地磨牙,又凑近压低声音打趣:“难不成赵世子要把非礼勿视写成告示,贴满大晋的每一条街道?”
赵钧被噎得说不出话。
暖暖笑着拐进一家成衣铺,他便没有时间多想,急忙跟了上去。
檀木架上绫罗绸缎琳琅满目,暖暖突然在一排绣着牡丹的襦裙前驻足,目光越过层层衣料,被角落里一抹艳红勾住。
赵钧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袭火红纱裙悬在雕花架上,薄如蝉翼的料子泛着潋滟光泽,短衣下摆缀着的亮片轻微晃动,同色纱裙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曳。
看这款式衣料,毫无疑问应当是西域传来的。
若是在中原地区穿,恐怕要被说有伤风化,但还是架不住暖暖看得目不转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角的亮片。
赵钧望着她发亮的眼睛,视线顺着落在她看中的那条布料少得可怜的裙子上,喉结不受控地滚动。
恍惚间,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出女孩纤细的腰肢包裹住其中的模样,莹白的肌肤衬着鲜艳的红,纤浓合宜的身段、流转的眼波,还有纱衣下若隐若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