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极好的人。”
“写字好看,擅画丹青,还做得一手点心,还曾养过一只名叫‘雪团’黑色小猫。”
“真是奇怪,明明是乌黑乌黑的猫,非要叫人家‘雪团’。”
“雪团死的时候,她哭了一整夜……”
而后语气又变得陡然。
“雪团怎么死的?你最清楚吧?”
“你记不记得。”
“你记不记得?”
洛眠的眼底翻涌起压抑多年的过往。
“那时父亲,母亲,大哥都还没死……”
“一个下着雨的后半夜。”
“你跪雨水里,披头散发。”
“你掐着雪团的脖子,像拎着一块破布——”
“狠狠地,把它按进水缸里。”
洛眠猛地一顿,眼尾微颤,嘴角勾起。
“雪团挣扎得很用力,爪子刨得满缸都是血……”
“雪团不想死。”
“它不想死。”
“你一边压着它,一边骂。”
“你说——‘乔之鸳这个贱人,早晚也得这么死!’”
“你说——‘她抢了你的位置,抢了你该得的尊贵,抢了你的人生’。”
殿中死寂,连风似乎都停了。
穆豁的手在发抖……
沈如宁眼睛红的吓人。
而后洛眠语气变得低沉,地沉中掺杂着……可怜。
“那时候我只有三四岁,我……我以为那是一个梦……”
“我要是早点告诉她提防你。”
“或许,或许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他们就不会死了,而我……”
“也不必痛苦这么多年……”
而后转头,看向沈如宁。
“宁儿,你说是不是?”
皇太后的唇微微颤抖,仿佛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没等沈如宁开口,洛眠再次转头。
或许,他这句话不是说给沈如宁听的。
而是,年幼的洛眠,说给如今的洛眠的。
接着洛眠从袖袋里掏出一串手串。
檀木温润,串绳已陈旧磨损。
缓缓的,放在皇太后面前。
“她自缢那天,手里……还攥着……。”
“你送她的手串。”
“她到死,都没有说过你一句不好。”
“母亲她……去找雪团了——……”
说到这,洛眠声音哑了,停了一瞬。
然后。
骤然抬眸。
袖中短刃一闪——
直入皇太后,英儿的胸膛。
鲜血涌出。
皇太后喉间哽住,眼里……
也终究是流下了眼泪。
只不过,写滴眼泪是为谁流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
洛眠低声,一字一句。
“这是她托我还的。”
“她说,就算死,也想最后再信你一次。”
“哪怕错得彻彻底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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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啊ps:
关于乔之鸳这个人,可能有些饱饱会觉得她有点“傻”。
以下是我的一个解释:
她不是“傻”,而是——必须“这么善”。
她的善良,本身就是整个故事的锚点。
她的善,是有选择的;
她的忍让,是有信念感的。
哪怕她已经知道是谁在害她了,她也从没怪过谁,因为那是她自己选的路,她愿意走。
她的“傻”,也不是无知。
而是一种“我明明可以不这样,但我偏要这样”的坚定。
她的温柔,的确没有改变命运,但她的好,是真的刻进了别人的骨血里。
她是洛眠的母亲。
是那个“明明可以狠,却选择温柔”的人。
——所以洛眠,才会那么恨。
——所以这份恨,才那么深。
大概就是这个构思过程。
最后,感谢一直跟读的饱饱们,八十多万字了,感谢你们一直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