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太仓促了吧?就鞠躬走人?不用痛哭流涕一场?”钟述眠颇有微词。
“你还想抱着师父师弟互诉衷肠然后打包带走?”季儒卿抨击起她的少女怀春梦可谓是信手拈来,“醒醒吧,少活在梦里了,男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你见过哪个勇闯天涯的高手拖家带口的?”
“话是这么说……但谁没有些情深义重呢?”拖家带口的例子很多啊,钟述眠好歹阅文无数,神雕侠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我不管你的博爱,我只管继续加戏的话,咱三都不用出场了。”宋盛楠一锤定音,不容置喙。
“就是,本来戏份就不多,都沦为背景板了。”范拾壹吐槽。
好、好吧,少数服从多数,钟述眠臣服在宋盛楠的领导力之下,情不自禁就让步了。
秋水镇。
她们毫无目的凭着一腔意气下山后在附近的村镇徘徊,山下的一切都很稀奇。这次和钟述眠以往跑出去玩不太一样,玩完了之后她还有地方可回,现在该要去往何处都成了问题。
“诶,师姐,那里人多,我们去看看吧。”范拾壹指着一群人簇拥的地方。
她们挤进人群,里面是个说书先生,正一板一眼述说着最近广为流传的故事。
他一拍醒木,大手一挥:“麟安城出了个侠女,她先是平定了雷霆派带来的祸事,后又以一己之力单挑十三魔头,血洗魔窟。”
“那雷霆派是什么啊?自诩为名门正派,做的尽是下三滥的龌龊事,当年将屏裹派斩草除根之事闹得满城风云人心惶惶,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其他门派是敢怒不敢言啊。”
“却见那女侠单枪匹马杀上雷霆派,连傍身的武器都不屑拿出手,赤手空拳将雷霆派五大长老打的落花流水,又从护山大阵中全身而退。经此一战,雷霆派元气大伤,想必长时间内不敢造次。”
“再来说说那十三魔头,这伙狼心狗肺之徒乃是五百年前那魔尊留下的党羽,依然在四处作恶,妄图唤醒魔尊。这不,在边外之地圈了一块地作为他们的大本营,将方圆几十里祸害的生灵涂炭。”
“大家想必听说过边外之地的厉害,那地方常年毒瘴弥漫,咱们普通人一进去立马归西。也就只有那女侠身手过人敢闯一闯。”
“十三魔头个个奸诈狡猾,合力包围住女侠,却还是被她打了个屁滚尿流满地找牙,屁股和脑袋分家。只可惜仍有几个魔头趁乱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不过女侠此番作为,给他们当头一棒,不敢再胡作非为。”
钟述眠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感觉像是季儒卿会做的事:“这位先生说的,该不会是季前辈吧?”
范拾壹深有同感:“我觉得也有些像,可能被封印在晶石里数百年有些郁闷想找人撒气吧。”
说书先生给自己添了杯茶,继续往下说:“这两件事轰动了整个修真界,其余门派士气大涨。这不,准备了一场比武论道,只要是修真者皆可报名参加。”
钟述眠听到此处跃跃欲试,去见识见识世面也不错:“请问先生,在何处报名?”
说书先生抬起头,指了指她们背后:“往北走,在那淇梁山颠。”
钟述眠回头,能看到远处的庞然大物高耸,连绵不绝的山峦苍翠。
“师姐,你想参加吗?”范拾壹问道。
“正好下山闲来无事,说不定去历练一番能有所长进。”钟述眠道。
“说的也是,下山不正是为了与人打交道么。”范拾壹处在金丹中期许久毫无长进,她比钟述眠还迫切希望自己能够晋级。
淇梁山地势险峻,无数高手豪杰汇聚于此,颇有踏平这山头的气势。山顶倒是较为平坦,视野开阔,能将脚下的麟安城尽收眼底。
“远看山峦翠,近看群峰险。”旁边的白衣书生轻摇折扇,走路不疾不徐晃晃悠悠,“二位姑娘可是来这比武大会的?”
出门在外,钟述眠不由得多个心眼:“敢问阁下是?”
“小生不才,一介文弱书生罢了,平时靠写些话本子谋生,最近遇上了瓶颈,想着来比武大会找找灵感。”白衣人打量着她们二人的行头,“二位可听说那位蒙面女侠?”
何止呢,甚至还有过一面之缘,钟述眠点头:“她也会参加吗?”
“这可说不准,她行踪不定,旁人难猜测她的意图。且她常以面纱示人,无人知晓其真面目。”白衣人道出自己此行目的,“小生本想以这蒙面女侠为角,编写一段佳话。奈何小生福薄,想来无缘碰面,不过有幸碰上二位姑娘也不虚此行。”
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把她们写进去吧,钟述眠急忙摇头拒绝:“多有不妥,而且我俩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事迹。”
她不过是单挑了一位长老,怎么能和季儒卿一己之力杀穿雷霆派以及十三魔头相比,简直名不副实。
范拾壹时刻牢记低调做人的使命,在没有能力承担盛名时,它倒成了一种负担:“我俩不过是无名小卒,公子过誉了。”
白衣人正想继续说什么,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从人声鼎沸处走过,不理会世人的众说纷纭,笔直走向擂台,夺过木桩上的红色绢花。
敲锣人一棒子打在锣鼓上:“请第一位挑战者上台。”
“是那位侠女!”白衣人神情激动,“她居然当了擂主,当真不辱高手名号。”
范拾壹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暗道奇怪,这位女子的身形和季儒卿不同,修为也天差地别——她仅是元婴期,难道说压了修为?
“师姐,这也不像季前辈啊。”范拾壹道。
“看来我们猜错了。也对,季前辈不像是会抛头露面的人。”钟述眠不由衷感慨天下之大高手之多,而她的见识还停留在季儒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