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好像除了锅碗瓢盆没什么能弄出大响动的东西。
王守成有些泄气地抬头望着屋顶的大梁,大梁是一根粗壮的松木,是王守成亲自去林子里砍回来的。
算上他自己,村上去了七八个青壮才给拖回来。
那根松树倒下时,两边拽绳子的人脚下打滑,没控制住松树倒下的方向,树枝的一头正好压在坡脚的一棵麻柳树上,也是幸好有这棵麻柳树,才没让松树砸到下方在田地劳作的人。
嗯?麻柳树?
王守成一拍大腿,惊喜地大喊:“哎,有了,咱们可以做一些哨子啊,村里的娃娃都会用麻柳树皮做哨子玩,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苏行烟和荆耳被他的惊呼吓了一跳,两人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什么麻柳树?”
荆耳知道柳树,麻柳树是柳树长麻子了?
“什么哨子?”
苏行烟听到哨子第一反应是体育课上老师用的那种哨子,其实她也想到过,只是自己不会做,而且现在也没有材料,一般哨子的材质是塑料或者金属。
连锣镲都置办不起的小山村,怎么有能力去找人做个金属哨子,苏行烟还没异想天开到这个地步,所以很早就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王守成没有多做解释,主打一个眼见为实,留下一句“等我回来”,拿上镰刀就出门了。
“王伯伯有这样的执行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苏行烟望着王守成的背影喃喃自语,心中很是佩服村长的执行力。
转头给自己的杯子添水,脑海中闪过王守成刚提到的树皮做哨子,突然反应过来,怎么自己把这个给忘了!
惊讶之下,水杯脱离手掌,半杯温热的水洒在桌上,一部分顺着桌沿溜到苏行烟的腿上。
荆耳本想去接住水杯的,但水杯与桌面之间的距离太近,根本反应不及。
眼看苏行烟一条裤腿都浸湿了也没移开,荆耳皱着眉摆正杯子,屈指在桌面轻叩两声,唤回了苏行烟的注意力。
“哎呦,怎么弄湿了,幸好不是刚烧好的。”
苏行烟回过神,起身找了一条干毛巾,一边擦裤子上的水渍,一边兴奋地对荆耳说自己的想法。
“荆耳大哥,你一会儿帮我做个东西吧,肯定比王伯伯说的麻柳树哨子响。”
荆耳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觉得她在夸口,但嘴上却应了下来。
幸好天气热,裤子上的水渍很快消失,苏行烟焦急地期盼王守成早点回来,这样她就能去做自己想的那个东西了。
主人家不回来,客人怎么能先离开呢。
苏行烟在门口看一会儿,到屋里坐着歇一会儿,没办法,屋外此时的日头正盛,把人能晒出油来。
时间悄悄流逝,苏行烟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大半天了,还没看见王守成回来的影子。
其实距离王守成出门到现在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荆耳默默给两人的杯子都续上水,闲来无事,只能喝水打发时间。
又过了片刻,在苏行烟的殷殷期盼中终于迎来王守成的声音。
准确的来说,是王守成吹树皮哨子的声音。
为了让屋里两人感受一把麻柳树哨子的魅力,王守成从踏进院门就开始吹。
树皮哨子的声音并不尖锐,是那种低沉的呜呜声。
起先苏行烟以为是附近林中的鸟叫声,或者是谁家小孩正在接收完整童年大礼包,所以第一时间并未做出反应。
直到余光看见一旁的荆耳保持歪头的姿势看着门外,呜呜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苏行烟这才有所察觉,起身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脸笑意,边走边吹哨子的王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