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蒙蒙亮便有人到小院送了一盅参枣乌鸡汤,沈呈锦无语地看着桌上的鸡汤,昨晚她和青湛从断崖回来不久,霍云便差人送了一份,加上这顿,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最后倒是没说什么,与青湛一起把汤喝了,照常跟着童朝去霍云的住处,远远的就瞧见霍云立在那小房间的门边,朝几人招手。
三人近前,霍云看着沈呈锦笑道:“丫头,你和童朝先去煎药,我与木头有些话要说。”他接着转向青湛,“随我走一趟。”
青湛看看沈呈锦,良久未动,沈呈锦冲他笑笑,“去吧。”
见他依旧不动,霍云过去扯了一把,啧啧两声,“走了。”
青湛挣开被霍云扯住的袖子,犹豫了一下,跟着过去了,半道上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见沈呈锦已经跟着童朝进入小房间,才转过头。
霍云眼瞅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
两人进了房间,霍云要青湛坐下,自己过去把门关上,等挪着凳子坐到他边上,表情格外鸡贼,凑近了小声道:“木头,我叫你来是有话要问你,你与我说说,和那丫头进行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已经睡过了?”
青湛一愣,想了想,继而点点头。
霍云整个人僵住,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
但观察青湛的表情,好似有哪里不对劲,才又缓过神来,声音比方才更小了“……我不是说盖被纯睡觉,我是想问,你们有没有那个?”
他说着,比了个手势,眨巴着眼露出格外不自然的神情。
“哪个?”青湛茫然地看着他,一时不解他话中的意思。
霍云:“……”
似乎觉得喉咙有些干,他咳嗽两声,喝了口温茶,坐在哪里思索良久,才站起身,绕到书架边上,从最角落里抽出一本书。
捏着书角的手指都泛了白,霍云深呼一口气,转过身朝青湛走去,接着坐到旁边,翻开书页置于他面前,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大概,就是这个……”
青湛低眸去瞧,身体蓦地一僵,眼睛微张,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书页上的画面,整个人都仿佛定住了,良久没回过神来。
他虽然看见过那种交缠的画面,但从未仔细观摩,今日忽然见到那书页上的图画,才恍然知道,其实当初对那事几乎是一点不懂,原来,是这样来的……
霍云观察他的神色,已然确定两人没做到这一步,便伸手将书本合上,干咳两声提示他。
青湛这才收回神,薄唇紧抿,眼眸微垂,半晌,低低开口:“锦锦不让我脱她的衣服。”
那神情语气,好似很委屈的样子,霍云一口气哽到胸口,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握拳掩唇伏在桌边上咳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合着这呆木头已经耐不住出手,只不过被拒绝了?
他此刻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但很快控制住自己的神色,缓声问道:“木头,你可知做了那事意味着什么?”
青湛摇摇头,虽然一贯的面无表情,但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求知的欲望。
霍云坐正身体,半带严肃道:“这事大多只有夫妻之间可以做,要与自己喜欢的人做,若真与姑娘家的做了,定然要一辈子呵护她爱惜她,莫要辜负舍弃她。”
虽然现实大多并非如此,但他还是要多告诉木头一些正面的美好的东西。
青湛点点头,那双平时静寂无澜的眼眸,此刻好似闪烁着细碎的光,格外的黢黑明亮。
霍云将目光重新放在那本书上,犹犹豫豫地开口道:“要不,这书你先收着,没人在的时候可以看看学习学习,但记着,若是哪日想了,切不可强迫那丫头,这事必须两厢情愿。”
他将书塞到青湛怀里,凑近了低声道:“实在忍不住,你可以用手……”
余光似乎看到了窗外的人影,他立刻闭嘴,赶紧把那露出一角的书往青湛衣服里塞,还没等坐直身体,门已经被推开了。
沈呈锦看着屋里的两人,一身黑衣的青年即使坐着依旧腰杆挺直,霍云此刻却向前倾着身体,一只手放在青湛胸膛上。
沈呈锦:“???”
霍云机械转头看看门口的人,嘿嘿笑了两声,很自然地放下手,又很自然地伏在桌边咳嗽起来,那架势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沈呈锦迷惑地看着他,见他实在咳嗽得厉害,才收回神进了屋子。
霍云勉强坐正身体,手肘支在桌子上,脸咳地都红了,没等沈呈锦开口询问,门外童朝已经端着药碗进了屋,后边跟着有人端上白瓷盅,倒让沈呈锦忘了刚才的事。
眼看着白瓷盅的盖子被掀起,从里面飘出熟悉的参枣乌鸡汤的味道,沈呈锦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霍云你知道吗?我心情不好就会生病,我生了病放血会把病气过给你的。”
霍云挑眉:“所以?”
沈呈锦继续“我吃了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会心情不好,所以乌鸡汤不能再喝,否则会连累你生病。”
霍云眉眼含笑,“没关系,我不怕连累。”
沈呈锦差点冲他翻白眼,一旁的青湛忽然伸手将白瓷盅的盖子合上,声音清冷:“不喝。”
这话倒不知是对沈呈锦说的还是对霍云说的,语调平淡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些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