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们爸,是大嫂送药来了,快点上灯出来!”堂大舅嫂陈娟淑说她是送药来的,好比如是雪中送炭。
又像是落水者遇上了救星,这下丈夫覃仁忠有救了。
之前还想去找大堂嫂陈娟淑,来给丈夫覃仁忠治病。现在大堂嫂陈娟淑不请自来了,能不让杨秀清又惊又喜的么?
所以她不由得向房里大声喊道,都没法控制心中的欢喜了。
“死妹子,你能不能声音小一点?”黑暗中陈娟淑警告道,她是偷偷摸摸来的。
堂小姑子杨秀清那么一高声大喊,让左邻右邻听到,那可了不得。
一旦有人去公社举报,搞不好她又得进公社学习班学习,还有搞义务劳动十天半个月。
之前陈娟淑可是在公社学习班,又是义务劳动又是罚款待了十天半月。那种不自由和强迫势,她可是记忆犹新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为了曾经爱过的忠哥哥覃仁忠,她还是敢冒天下之大韪,不惜重进学习班来了思崖村,给她的忠哥哥送药。
而且还是晚上,够胆大包天的了吧!
但她还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能不开眼拿头去碰刀,不是最好的吗?
“对,对对!是我一时高兴忘乎所以,这就小声点!”杨秀清作了检讨,跟着就问:“大嫂啊,你怎么不早点来?这黑夜三更的不难走的吗?”
“看你问的,不黑夜三更来,青天白日敲锣打鼓来,让通地通方人知道好挨头子(进学习班)的呀?”
妻子杨秀清的话一停,陈娟淑还没开口,从房里点灯出来的覃仁忠就说道。
被丈夫覃仁忠这么一说,杨秀清一下臊了个大红脸。不过煤油灯光暗看不见她脸红,是呀不是夜晚来来得了吗?
听不见妻子杨秀清说话了,覃仁忠便对陈娟淑说:“走,到堂屋上坐吧!”
覃仁忠拿灯在前,陈娟淑背着一背篓的草药跟后,再后面是杨秀清。
“大嫂,喝口茶!”三个人到堂屋上,杨秀清迅速拿大桌上的茶壶和茶杯,倒了一杯茶递到陈娟淑的面前说。
看大堂嫂陈娟淑拿茶喝了,杨秀清说:“大嫂肚子饿了吧,我这就去厨房煮饭煮菜。”
“别去煮饭煮菜,我肚子不饿,是吃了夜饭才来的!”陈娟淑说,她真的是在家吃了夜饭才来思崖村的。
“大嫂,你是吃饭才来的,我还讲你收工就出来,边采药边来的呢!”杨秀清惊讶地说。
“天不黑,哪里敢出门的?”陈娟淑说的是实话,在公社学习班上学习了十天半个月。
她哪里还敢白天出门去采药,又看病又给人送药的?
一旦让有红眼病的人看见,一去公社举报她不得又进,公社学习班学习和搞义劳动的呀?
明知故犯,而且屡教不改,那可不只是十天半月的学习和劳动,可能得是三几个月的学习和劳动教养。
老实讲不是担心她的忠哥哥病复发会死,陈娟淑哪里还敢再行医给人送药的?
从公社学习和劳动一回来,也就是昨天晚上,她打电筒连夜摸黑去山上采药。今夜黑了她又才把昨天晚上采得的草药,背来思崖村的。
“大嫂,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听陈娟淑说她晚上天黑才出门来思崖村的,大概一背篓草药就是昨天晚上摸黑去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