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留在大陆,我就可以永远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方振山这次是真的婉拒。
“大陆刚刚开放政策,市场一片空白,整个市场就相当于一张白纸。
一张白纸,我想在上面画什么就画什么。
我想让这张白纸变成什么样的钱就能变成什么样的钱。
那我为什么不留在这当个画家呢?”
郭总听到这话沉默良久。
他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那你就不怕有一天政策全部收回,所有的努力都变回一张白纸?”
“你要对你的家乡有信心呀,郭总。”
方振山轻轻回了一下头说道:“既然开放了就不可能收回,时代的洪流任谁也是挡不住的。
再说了,您回乡投资还不是为了做生意?
家里有没有市场,能不能赚到钱,您还不清楚吗?”
“我真怕……”
郭总突然说道:“我真怕有一天我们会在商场上重逢,你我从朋友变成敌人。
拥有你这样的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拥有您这样的敌人,我倒是觉得万分荣幸。
能助我成长的人,即使是敌人,也是我的朋友。”
郭总被方振山的话惊醒了一半。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车厢里又沉默了良久。
方振山一盘子甩过去把车停好:“到了!”
郭总先下的车,笑呵呵地看向漠河舞厅灯红酒绿的牌子道:“你来这让你老婆发现,她不会生气吧?”
方振山耸耸肩:“我就不会让她发现。”
郭总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说道:“车上有东西,你帮我看看。”
方振山说了一声好,回到车里。
刚打开后座的车门就看见一包子钱整整齐齐地摆在后座上。
他看到钱,不由得笑了。
他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郭总给他们的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收还是不收并不是一个难题。
不收才是傻子!
不过方振山并没有动那笔钱,让它原地待着,这种钱要让郭总亲自给他才行。
要不然面子上来讲,显得他方振山好像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似的。
关上车门。
方振山打开了漠河舞厅的大门。
昏暗的灯光照应在每个人的脸上画出一道道五彩斑斓的颜料。
醉醺醺地大喜子向他招手:“山子,快来呀,这曲我老喜欢了!”
富商们围在一起脱下了一本正经的西装,绿油油的票子在半空中飞舞,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方振山拒绝了大喜子的邀请:“你们先玩,我到那边坐会儿。”
说罢,他走到一边的卡座区,点了一杯威士忌。
这里只有这样的洋酒。
说实在的,他有点喝不惯。
从上辈子开始就喝不惯。
威士忌上桌,他刚拿起来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他在群魔乱舞的环境中安静的太过扎眼还是那身林慧珍给买的西装看上去很高级。
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朝他径直走过来。
那姑娘弯下腰,双兔都快蹦到方振山脸上去了。
昏暗的灯光下,方振山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先生,想跳舞吗?五块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