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没好气地瞪着对方,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杀鞑子的典故都忘了?元末汉家儿郎把密信藏进月饼里,借着中秋分发联络起事,这么要紧的事儿也能忘?”
金家老四醉眼朦胧,脑袋耷拉着含糊应了声
“原来是这样”。
又伸手去够酒盏。
郑逸见状猛地拍开他的手,提高嗓门喊道:“别喝了!队伍马上就要出发,就你还在这儿醉醺醺的。你再这么下去,别说莫雨瑶瞧不上你,连我都看不起你!”
或许是“莫雨瑶”三个字像一记重锤敲醒了醉意,金家老四瞬间挺直脊背,眼睛里迸出亮光:“出什么事了?”
郑逸斜睨着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和不甘:“部队要开拔了,目标是小日子。人家压根没打算带咱们……还把咱俩软禁在了这里……”
金家老四神色骤紧,追问道:“到底怎么个情况?”
郑逸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嗤笑:“长着眼睛是摆设?自己到门口看去!”
金家老四应声“喔”了句,趿拉着鞋晃到门边,探身朝外张望。
片刻后,他竟咧开嘴笑了,转身时眉眼间满是不羁:“我当多大的事儿!他们不带咱们玩?咱们偏要自己闯过去,难不成还能拦得住?”
郑逸狠狠剜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呵,说得轻巧!你打算怎么去?门都被守住了,你还能插翅膀飞过去?”
金家老四满不在乎地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这有何难?翻墙出去,神不知鬼不觉!以前干的‘梁上君子’勾当还少吗?”他挤眉弄眼,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郑逸先是一愣,随即被逗乐,收了笑意后认真道:“还真没试过这法子……”
“等着!”金家老四大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满脸得意,“哥先眯一觉养养神,待会带你上演一出‘越狱’好戏!”
那一轮满月,
正静静的挂在山岗上。
郑逸佝偻着背,肩上的大包小包随着步伐晃荡,压得他直不起腰。
汗水顺着额角不断滑落,浸透了衣衫。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的山路上踉跄前行,扯着沙哑的嗓子朝前方喊道:“老四!等等我...实在走不动了!”
金家老四弓着腰,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衣襟上,粗重的喘息声混着山间呼啸的风。
他猛然回头,眼中满是焦急:“还磨蹭什么!部队早就往前面开拔了,再拖下去连影子都见不着!”说罢,转身又迈开大步,踩碎枯叶的声响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刺耳。
猝不及防间,
一道刺目白光撕裂夜幕!
金家老四本能地抬手遮挡,郑逸踉跄着被气浪掀翻在地。
紧接着,惊雷般的爆炸声如连珠炮炸响,脚下的土地剧烈震颤,碎石混着枯枝劈头盖脸砸落。
“趴下!”
老四嘶吼着扑过来,将郑逸死死按进泥坑。
远处山坳腾起数十米高的火柱,橘红色的烈焰中,山岗弹药箱接连殉爆,如同地狱之门轰然洞开。
黑暗里,机枪喷出的火舌如毒蛇吐信,曳光弹织成猩红的死亡密网,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在岩石上迸溅出点点火星。
硝烟裹着焦糊味直冲鼻腔,混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山对面的喊杀声如汹涌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