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瓦斯托波尔的冰雪是被炮火撕裂的。
此处与周围漫天的冰雪场景已不能融为一体。
赵苟站在马拉霍夫岗的制高点上,硝烟刺痛了他的眼睛。
远处的地平线上,数十万联军像潮水般涌来,他们的军靴踏碎了克里米亚大草原大冰雪而来。
英军的红色军服、法军的蓝色制服、土军的深色长袍,在冰雪中交织成一片死亡的色彩。
"龙王,北面第三棱堡告急!法军第三师突破了我们的外围防线!"
传令兵满脸烟尘,声音嘶哑。
赵苟没有回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正在重新集结的英军炮兵阵地。
"告诉普金,把最后十门十二磅炮调到北面去。"他顿了顿,"还有,把伤兵营里能拿得动枪的都组织起来。"
"可是龙王,那些伤员——"
"塞瓦斯托波尔没有伤员,"赵苟终于转过头来,他脸上的表情在寒日中显得格外狰狞,"只有活着的战士和等待埋葬的尸体。"
传令兵咽了口唾沫,匆匆离去。
炮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来自海上的舰炮轰击。
联军舰队从黑海上向要塞倾泻着钢铁与火焰。
赵苟看到无数发炮弹直接命中东南角的阵地,耀眼的火光之后,三十多名华夏士兵瞬间化为血雾。
"龙王!南墙被轰开了一个缺口!"又一名军官奔来报告,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袖管被鲜血浸透。
赵苟闭上眼睛,似是在为战局糜烂感到无能为力。
当他再次睁眼时,目光却已如寒铁般冷硬。"调我的近卫团上去堵缺口,告诉他们,我要他们在那里坚守到日落。"
军官接过命令,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肃然行礼离去。
近卫团都派上去了,战争看来已到最后阶段。
要塞内的钟声急促地响起,那是敌军全面进攻的信号。
赵苟快步走向指挥所,沿途尽是惨烈的景象:
缺胳膊少腿的士兵被匆匆抬往地下医院;
炮手们用浸湿的棉被盖在发烫的炮管上,腾起阵阵白烟;
一群满脸稚气的少年兵正在分发最后的弹药,他们的手在发抖,却没有一个人哭泣。
指挥所设在一处加固过的地下掩体中,墙上挂着的作战地图已经被硝烟熏黑。赵苟的参谋们围在沙盘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绝望。
"龙王,我们的弹药只够再支撑两天。"白发苍苍的军需官声音颤抖,"粮食更是...已经减半配给三天了。"
“足够了。”赵苟冷静地回道。
赵苟盯着沙盘上代表联军的红色小旗,它们像毒蛇般缠绕着代表塞瓦斯托波尔的蓝色区域。"到时我们华夏大军就会出现在敌人身后发东致命一击。"
“当然我们得挺过这一两日。”
指挥所内所有人员都燃起了兴奋之色。
赵苟猛地一掌将沙盘上的小旗一把推倒。
“传令下去:”
“塞瓦斯托波尔就是我们的坟墓!”
“每个人都要做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准备!"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尘土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一声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剧烈的轰鸣传来,接着是连续不断的坍塌声。
"报告!联军用新式臼炮轰击了主城墙!东南段完全坍塌!敌军步兵正在涌入!"
赵苟抽出腰间的配刀,寒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
"警卫营和所有参谋人员拿起武器,跟我来!"
他扫视着这些跟随他远征万里的部下,
"今日,要么我们葬身于此,要么让联军记住华夏军人的骨气!"
当他们冲出指挥所时,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狱。
东南城墙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石,成千的联军士兵正从那缺口蜂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