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在。”
“你亲自去一趟周府。”秦珩宇把卷轴递给李策,“把这个,‘不小心’掉在周大人书房,找个显眼的地方。然后,什么也别说,回来。”
李策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几分钦佩:“公子高明!下官这就去!”
敲山震虎,攻心为上。
让周启明知道,他的小辫子早就被人攥手里了,看他还敢不敢瞎折腾。
果然,当天下午,周启明就“病”了。
对外说是吹了风,偶感风寒,闭门谢客。那份据说写得义正辞严的弹劾奏章,也再没听人提起过。
衙门里再碰见,这位同知大人脸上那层假笑都挂不住了,眼神躲躲闪闪,对着秦珩宇,那态度恭敬得简直有点谄媚。
江南这边的局面,似乎一下子活泛起来了。
只是,暗地里的窥探,从未停止。
北疆,靖王府。
周副总管看着江南传回的最新密报,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王爷,情况有点不对劲。”他低声向靖王禀报,“秦珩宇那边,像是凭空多出来不少帮手。河工的进度快得邪乎,几个咱们原本以为能拖死他的坎儿,都莫名其妙就过去了。”
“我们派去的人回报,他手底下好像多了一些行事诡秘、手段狠辣的人。咱们有两拨影卫,想往黑石屿那边摸摸底,都……失联了。”
靖王放下手里的狼毫笔,抬起头,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锐利地闪了一下:“哦?诡秘?狠辣?”
“是。”周副总管十分肯定,“不像朝廷的人,也不像江湖上的散兵游勇。倒像是……他自己养的私兵。”
“而且,他好像不缺钱粮,兵器也不缺。”
靖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这个秦珩宇,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
京城,裴彦的宅邸。
“废物!一群废物!”
裴彦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掼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他脸色铁青,胸口起伏得厉害。
“周启明那个蠢货!被人捏住把柄就不敢动了?我安插在河工的人呢?怎么一个个都没了动静!”
“秦珩宇!秦珩宇!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手段!”
旁边的幕僚吓得大气不敢出,缩着脖子站在一边。
余江府衙,书房。
沙盘上那条代表余江的线蜿蜒曲折,几面代表关键河段的小旗插在上面。秦珩宇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一个叫“鹰愁涧”的标记点。
那地方两山夹一沟,地势险得很,是往上游几个偏远工段运送物资绕不开的道。蓝斐的人之前就发现,靖王府的影卫在那一带活动得最勤。
“龙王口吃了亏,派去黑石屿摸底的人手也折了,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秦珩宇的声音听不出波澜,但熟悉他的人能感觉到话里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