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冲上38楼天台,月色被乌云吞得只剩边缘。华敏突然指着远处尖叫:“看!江面上漂着好多灯笼!”百盏青灯顺流而下,每盏灯上都贴着写有“玄清”二字的黄符。林羽认出那是追魂灯,专门索门派弟子的命,掌心的罗盘终于停住,指针正对着自己心口。
“羽儿。”手机里突然传来师父沙哑的声音,“若看见追魂灯,立刻去城西城隍庙找...咳!”电流声后只剩忙音。苏晴听见“羽儿”两个字,挑眉看向华敏:“挺亲昵啊,你们——”
话没说完,最近的一盏青灯突然爆开,黑雾中伸出枯槁的手直取林羽面门。他不退反进,手掌按在对方腕骨上轻轻一捏,黑雾里传来骨骼碎裂声:“玄清门内门弟子的手法,你是哪一脉的?”
黑雾骤散,露出个穿道袍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和林羽同款的玉坠,却裂成三瓣。苏晴瞳孔骤缩——这是今早才发布的A级通缉犯,上个月连杀三名道士!
“叛徒。”林羽语气冷得像冰,“用锁魂阵养活尸,拿同门玉坠当信物,你是想把脏水泼到玄清门头上?”男子突然狞笑,看向华敏:“小丫头片子的平安扣是玄清子亲手刻的吧?没了那玩意儿,你今晚——”
话音未落,林羽已掐住他脖子按在天台护栏上。江风掀起他衣角,华敏看见他后腰有道新伤,应该是刚才对付活尸时被划伤的。苏晴摸出手机想报警,却看见男子突然七窍流血,玉坠碎块在他掌心熔成金水,滴在护栏上竟冒出青烟。
“他服了毒。”林羽皱眉看着江面逐渐熄灭的青灯,罗盘血芒终于褪去,却在中心浮现出一个血色掌印,“追魂灯灭了,但这个印记...”他突然转身对华敏,目光灼灼:“今晚别回家,住我那儿。”
苏晴噗嗤笑出声:“孤男寡女的,这不太好吧?”华敏耳尖发烫,刚要反驳,林羽已掏出手机翻出租房合同:“我租的复式公寓,二楼有客房。苏警官要是担心,可以一起住。”
女警抱起手臂:“得了吧,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她突然凑近林羽,压低声音:“不过你最好解释清楚,玄清门到底怎么回事,那些活尸为什么...”话没说完,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夜空飘起细密的雨丝。
三人在天台上站成三角,华敏看着林羽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突然想起他刚才拽自己时的力道——那么紧,好像生怕她被抢走。苏晴盯着两人若有若无的互动,悄悄打开执法记录仪,镜头扫过林羽掌心的血色印记,以及远处江面漂着的半盏残灯,灯面上的“玄”字突然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雨越下越大,林羽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玄清子被困锁魂塔第七层,想救人,带华氏集团的地契来西郊乱葬岗。”他指尖捏紧手机,罗盘在雨中发出哀鸣,艮位的血芒竟蔓延到了离位。
华敏看见他突然绷紧的肩膀,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手腕:“怎么了?”林羽抬头看向江北方向,那里有座废弃的电视塔,此刻正泛着和罗盘相同的血光。他突然笑了,笑得比雨声更冷:“有人想拿我师父当诱饵,不过...他们大概不知道,玄清门弟子下山,从来都是猎物变猎手。”
苏晴听见“锁魂塔”三个字,突然想起卷宗里十年前的一桩悬案——西郊乱葬岗曾挖出七具道士尸体,每个人心口都有个血洞,像被人用手生生掏走了心脏。她摸了摸腰间的枪,突然觉得这个叫林羽的年轻人,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危险,也更让人移不开眼。
夜雨冲刷着江城的霓虹,三人在天台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远处,又一盏青灯从江面漂过,灯芯突然炸开,在水面映出三个重叠的人影——其中两个清晰,一个模糊,却都戴着和林羽相同的玉坠。而在更远处的黑雾里,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转动着罗盘,盘面中央,“林羽”二字正在血色中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