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悄然而至,赵亚楠的腹部愈发隆起。李婶握着王妃的手,忍不住感慨:“娘娘,老奴瞧着您这肚子,莫不是怀着双胞胎?比寻常孕妇大了许多。”赵亚楠头一回怀胎,哪里懂得这些,只觉忐忑。半月一次来诊脉的大夫也说有双胎的可能。王爷听闻,既满心欢喜,又隐隐担忧——这才五个多月,肚子已然这般大,往后数月,可如何是好?好在大夫们都说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这才稍稍宽了王爷的心。
临近五月底,阿文、阿武成婚的后院已被王爷按三品侍卫的规格布置得妥妥当当。辉高和兰花瞧着院里崭新的红绸、精致的家具,满是羡慕。阿武的师父在这后院住了十多日,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他本在老家孤身一人,如今阿武留他在此,平日里能与徐掌柜谈天说地,偶尔还跟着去百草堂帮忙。身为武林高手,他处理跌打损伤十分拿手,与张伯也渐渐熟络起来,便欣然应允长住。看着两个徒弟在王爷这儿顺遂安稳,他不禁感慨万千。
春红这丫头乖巧伶俐,时常悄悄在新砌的小厨房里,变着法子给师傅做几道下酒好菜。阿武、阿文这边喜事将近,春芬的爹和大哥来到茶庭,见众人生活富足安乐,满是歆羡。徐掌柜便将后院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安置这父子俩——四间屋子,这下倒也住得宽松妥帖 。
六月六号,芷兰茶庭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徐掌柜早早便在门口张贴告示,宣布茶楼因喜事暂停营业一日。虽不供应餐食,却安排了精彩节目供人免费观赏。这消息一出,周边酒楼倒是暗自欣喜——没了茶楼的吃食,前来看热闹的客人自然会到别处寻觅饭食。
天还未亮,大富便驾着满载贺礼的马车,载着何老爹,吴老爹从山里匆匆赶来。马车上不仅装着给阿文、阿武兄弟俩的新棉被,更载着众人对这场喜事的热望。吴老爹笑得开怀,想着此番进城既能沾沾喜气,说不定还能给自家孩子寻门好亲事。
后厨里,大厨们忙得热火朝天,六七桌丰盛的酒宴已备得齐整。平日里与茶楼相熟的顾客纷纷登门道贺,手中提着糕点、布匹等贺礼。王爷与王妃更是早早到场,看着阿文、阿武身着崭新喜服,英气十足的模样,王爷欣慰地频频点头。阿江也带着小师妹前来,一对璧人在王爷王妃面前行礼,赵亚楠笑着取出早已备好的精致头面赠予阿江的小师妹。
春红、春芬和兰花三位新娘子,从头到脚皆是王妃精心置办的嫁衣,珠翠摇曳间,更衬得她们明艳动人。哑弟与二哥也被拉来赴宴,与众人一同分享这份喜悦。整个茶楼欢声笑语不断,阿武的师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徒弟成家立业,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欣慰。
暮春的暖阳斜斜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尚书凌波身着一袭藏青便袍,带着萧逸尘快马加鞭,终于在暮色初临时分赶到茶楼。春红是他一直挂心的孩子,得知她有此良缘,即便事务缠身,又怎肯错过这桩喜事?两人虽风尘仆仆,所幸赶上了婚宴尾声,也算是沾上了这满堂喜气。
数月未见,萧逸尘在治理河工的历练中褪去了几分青涩,眉眼间沉淀出沉稳气度,身姿愈发挺拔俊逸。当他望向赵亚楠时,眼中闪过欣喜,熟稔地拱手问候。看着曾经的少年在治水之路上有所成就,赵亚楠心中满是欣慰,眉眼含笑,仿若看到自家晚辈成长成才,这场重逢,倒也为今日的喜宴更添了几分温情。
宴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何老爹望着桌旁尚未成家的何三、哑弟等人,忍不住打趣:“瞧瞧阿文阿武这两对新人,出双入对多羡煞旁人!”赵亚楠转头看向同席的影子,笑意盈盈道:“你瞧,连阿江和小师妹都甜甜蜜蜜,影子,你就不心动?”影子神色自若,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诸位都成了家,谁来护着王爷王妃周全?我身负重任,再等个一两年也不迟。”这番坦荡回应,引得众人纷纷点头。
另一侧,王尚书与王爷相谈甚欢,萧逸尘偶尔也加入话题,三人聊起河工治理的桩桩件件,言语间满是对民生事务的关切。茶楼平日里难得彻底歇业,即便雨天暂停营业,也不及今日这般阖家欢庆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