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娄无所谓道:“怕什么?到时候木已成舟,天高皇帝远的,难不成金老太爷还想追到京城去?”
“看来夏解元是笃定这次自己能高中了?”
夏温娄挑眉道:“我能高中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
道士嘿嘿一笑:“那是,那是,只要主考没眼瞎,状元郎非夏公子莫属。”
夏温娄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少说些不着调的话给我招是非。我明年若真高中,以后怕是鲜少回来了。你要觉得这里闷,到时可以去找我。”
道士举起茶盏:“届时再说吧!贫道以茶代酒提前祝你得偿所愿,大展宏图。”
夏温娄勾唇浅笑:“借你吉言。”
两人几乎同时饮尽盏中清茶。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了。我得好好准备进京赶考的事,到时就不来跟你辞行了,保重。”
道士看着夏温娄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有感而发吟起诗来:“众人皆奔名利场,追名逐禄日夜忙。乌纱几两压弯脊,财宝千箱梦也慌。我守青山观日月,自煎绿茗嗅茶香。红尘纷扰由它去,乐得逍遥岁月长。”
吟完诗,便在旁边小道士探究的目光中转身回了道观。
这道士是悟真观的观主素心散人,由于道观地处偏僻,规模也小,甚少有人来参拜,夏温娄是无意中发现这处清幽之地的,他很喜欢这里淡雅的环境,有空就会来此处走走。一来二去,跟这里的观主素心散人就熟悉了,深谈后,两人更是颇有忘年交的意味。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当夏温娄上山来找他帮忙时,金老太爷已先一步派人请素心散人去金家看家宅运势。如此一来,反倒省去了取信于金老太爷的步骤,夏温娄的计划实施的更顺利。
像安县这种小地方,素心散人已经是金老太爷短时间内能找到的最有修为的道士了。素心散人口中命格相冲之说,再加上夏温娄安排的一些人为巧合,愈发让信奉命理之说的金老太爷相信三儿子父子生来就是克他们的。
甚至幻想把三儿子赶走后,其他几个儿子,尤其是大儿子,兴许就能成器了。
如果被夏温娄知道金老太爷的幻想,一定会送他三个字:想得美。
金老太爷在夏温娄与他约定的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亲自登门,虽然心中已有决断,但如果能多得一些好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早已洞悉一切的夏温娄又怎会让他讨得便宜。
“老太爷,我那日说的很清楚,只要是不伤原则的事,我能帮就帮。你如今却想为金大爷讨个承诺,不觉得太过了吗?”
金老太爷当然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为了大儿子和金家日后的前程,他必须舍下老脸跟夏温娄讨这个承诺。
“温娄啊,你打小也是叫他一声舅舅的,他性子虽鲁莽了些,但心地不坏,之前他有得罪你的地方,我代他给你赔个不是。”
夏温娄不留情面道:“不敢当。俗话说,酒后吐真言,金大爷不过说了几句真心话,让我早些明白金家对我舅家的态度而已。”
低声下气的软话不好使,金老太爷瞬间敛了笑:“就算我把金志分出去,我也是他爹,我的话他还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