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白司颜如实坦白:“这个倒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你为什么一脸受了气的表情?”
抬起头,原本白司颜没打算跟他争论什么,但既然闻人海棠自己开口问了,她也不想总是自己憋着,便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实话,昨天对你下药确实是我的不对,所以你对我做什么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也没理由指责你什么,你要我负责,我也认了……可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硬要插手进来,我就是觉得不痛快。”
闻言,闻人海棠先是默了一默,继而不置可否地嗤了一声。
“百里司言,你觉得交给你自己处理,你能处理好吗?你以为我眼睛是瞎的,看不清楚那几个家伙对你的心思?我只问你一句……你要是又不小心得罪了他们,是不是也要像对我这样,对他们负责?”
“我不会对他们下药的……”
“下不下药不是重点,你只要说是,还是不是?”
默了片刻,白司颜到底还是回答了一句。
“……是。”
“呵,这就是了。”
闻人海棠轻轻一哂,眉眼间不由得染上了几分自嘲。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让我怎么把事情交给你自己处理?别的我可以不管,但是这件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但是你这样,”白司颜直言相告,再次拉低了整个天岐山的情商,“我会讨厌你的。”
“你……”
闻人海棠一滞,顿时变了脸色,气得眉峰都飞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强压住心头的恼火,恨恨地反问了一句。
“除了把休书拿回去,你想要我怎么做?”
见他妥协,白司颜缓缓勾起嘴角,终于确认闻人海棠是真的对她动了感情——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如果还分辨不出真的,就真的可以去撞南墙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白司颜只挑着眉头,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笃定地投过去两道平静的视线。
“闻人海棠,十天之约还没到期,你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你觉得你这样……还能随心所欲地对我予取予求吗?
你那么骄傲自负,所以容不得跟别人分享我,你那么自恃甚高,所以笃定有朝一日我会喜欢上你,你那么明艳动人万众追捧,所以觉得你喜欢我是我八百年都求不来的福分。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其实都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可以干脆利落地休掉他们,自然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休掉你?”
又是那种表情。
跟昨天夜里在院子里的时候……一样的表情。
因为有恃无恐,所以张狂不羁。
闻人海棠僵硬了神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
提起笔,白司颜低低一笑,继而二话不说,转手就在宣纸上鬼画符一般描了一行字,最后笔锋一转,在宣纸的最右侧勾勒出了两个狂妄的大字。
“休书”!
而在那行字的最开头,赫然是“闻人海棠”四个字!
“啪”地拍上爪印,白司颜站起身,扬手就将信纸贴到了闻人海棠的额头,口吻那叫一个轻快愉悦。
“意思就是,虽然我说了对你负责,但照样可以——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