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4章 苏雨烟和顾知宴到苏黎世4(1 / 2)雨烟倾世,情动京城首页

七次交叉步后,微醺的眩晕终于漫过临界值。

苏雨烟的额头不自觉地靠上顾知宴的胸膛,高级羊毛面料摩挲着发烫的脸颊,雪松香与记忆里的气息突然重叠。

苏雨烟闭上眼睛,任由微醺的思绪漫游。

她想起父亲总爱在深夜放肖邦,有时会抱着她慢慢摇摆,说数学和音乐都是上帝写的诗。

此刻,顾知宴的臂弯竟奇妙复现了那种安全感——不是禁锢的拥抱,而是像两条永不相交却始终相伴的平行线。

“累了吗?”

顾知宴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像是隔着实验室的毛玻璃传来。

苏雨烟摇了摇头,发丝扫过他的下颌线。

在香槟的作用下,这个动作比平时慢了一拍。

她听见顾知宴的呼吸节奏变了变,虚扶在她腰后的手掌终于实实地贴了上来,温度透过薄纱熨帖着肌肤。

当音乐转入最舒缓的段落,苏雨烟感觉自己正漂浮在黎曼曲面上。

顾知宴的领带夹不知何时松开了,冰凉的金属偶尔蹭过她的锁骨,像父亲实验室里那些精密仪器的触感。

在某个回旋的瞬间,她忽然想起父亲说的话:“数学是永恒的,就像......”

“就像星辰的轨迹。”

顾知宴突然接上她脑海中的句子,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苏雨烟猛地抬头,发现他正凝视着窗外真实的星空,眼神里带着数学家才懂的虔诚。

最后一串音符坠落时,苏雨烟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

顾知宴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尾,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这个触感让她想起父亲最后一次为她拭去眼泪的手。

“抱歉。”她本能后仰,却被顾知宴用个教科书级的锁步稳住身形。

“该道歉的是我。”

他虚扶在她后背的手突然微微施力,像在证明某个存在性定理,“这支舞......本该更小心引导。”

宴会厅突然掌声雷动。

苏雨烟这才发现周围站满了举着手机的宾客,科技周报记者正对着莱卡相机喃喃自语:“简直像皮亚诺曲线遇上黎曼曲面...”

灯光重新亮起的瞬间,顾知宴已然退到得体的距离,仿佛刚才黑暗中的亲昵只是香槟制造的幻觉。

唯有苏雨烟腰际处残留的雪松余温,证明某个时刻她确实触碰到了,比数学更温暖的确定性。

科技周报记者放下莱卡相机,突然理解了什么叫“数学之美”。

那对身影分开时的姿态,就像费马大定理被证明的瞬间,优雅得让人忘记呼吸。

宴会厅二楼包厢里,张特助盯着手机里白若璃新发的消息:“顾总从来不在公开场合跳完整支华尔兹!”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或许该提醒白小姐,有些投资风险太高。

舞曲余韵尚未散尽,香槟塔折射的光斑已重新聚拢在宾客之间。

顾知宴虚扶在苏雨烟腰后的手尚未撤离,便察觉到她脚步比方才更轻——像片被风吹斜的银杏叶。

他不动声色地收拢指尖,将两人的距离调整到社交礼仪允许的最小值。

“就像在n=4时的特殊情况......”

苏雨烟的声音比平时软,尾音像融化在香槟气泡里。

她下意识去摸颈间不存在的银链,这个动作让顾知宴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当话题转到算法伦理,苏雨烟的应答开始出现微妙的延迟。

顾知宴适时插入一段德语解释,流利的柏林口音让在场几位德国学者眼前一亮。

他说话时左手虚按在餐桌边缘,恰好圈出方寸之地供她倚靠。

“失陪片刻。”

交流告一段落时,顾知宴忽然向众人颔首。

他转向苏雨烟的姿态像在请示工作,声音却放低到只有她能听见:“露台有你要的拓扑模型。”

这个借口巧妙得让钟秘书都微微挑眉。

通往露台的廊灯被他提前调暗了三度。

苏雨烟跟着他穿过光影交界处时,她高跟鞋微微一晃,身体倾斜的刹那,顾知宴的手掌已托住她肘弯。

虎口处的温度精准得像他调试过的恒温系统。

香槟的余韵在血管里掀起潮汐,她忽然看见八岁那年的自己——

雨后的石板路,父亲卡其布裤管扫过潮湿的砖缝,虎口薄茧刮过她手背绒毛。“烟儿看路。”

“小心。”

顾知宴的声音惊散记忆的残影。

苏雨烟抬头时,正看见顾知宴解开西装扣子的动作——布料擦过她裸露的小臂,掀起的气流里漂浮着雪松与白葡萄酒的分子。

这温度与父亲截然不同,却同样带着证明定理时的笃定。

夜风卷起她鬓角碎发,顾知宴侧身的弧度恰好构成挡风屏障。

苏黎世的夜空清澈如洗,繁星点点,而北极星悬在正北方向,明亮而恒定,像是亘古不变的坐标。

苏雨烟倚在栏杆上,香槟的酒意让她的德语比平日柔软,尾音像沾了蜜的羽毛:“K?nnten Sie... mit mir die echten Sterne sehen gehen?”

(您能……陪我去看真正的星星吗?)

夜风卷走最后一个音节时,她的指尖无意识抠紧了栏杆缝隙——

那里有粒小小的石英,在月光下像未融化的雪。

“Echte Sterne?”

(真正的星星?)

顾知宴重复时,喉结在领结阴影里滑动了一下,像数学公式里突然跳出的变量。

宴会厅内,乐队正演奏德彪西的《月光》,钢琴声飘过回廊。

苏雨烟点头。

三秒寂静漫长得像哈勃望远镜的曝光时长。

“Dann lass uns fliehen.”

(那我们逃吧)

德语词在舌尖转出禁忌的甜——这个用词介于“离开”与“私奔”之间的微妙地带。

顾知宴朝她伸出手,却不是社交场合的邀舞姿势,而是掌心向上,如同承接陨石的望远镜。

苏雨烟的指尖落在他生命线末端,那里有道淡褐色的钢笔茧。

然后,他带着她走向那辆加长礼车。

“小心头。”

顾知宴的手掌虚护在她发顶。

车载香氛溢出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混着他袖口沾染的白葡萄酒渍,竟比任何镇定公式都更催人沉溺。

真皮座椅的凉意惊醒了些许神智,苏雨烟望着他关车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