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锋被她说得怔愣,陆盛楠却已经扭身上了软轿,她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两碎银子给了随侍的老嬷嬷,“辛苦嬷嬷了。”
老嬷嬷面容和善,称着谢收了。
陆盛楠笑笑,坐直了身子。
綦锋握着手里的荷包,看她一气呵成、从容不迫的样子,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才又欣赏地勾起了唇角。
昨夜回了侯府,他径直去了马厩,冷影望眼欲穿了这许多日,终于盼到他家侯爷来捞人了。
简直快要喜极而泣,他屁颠颠迎上来,“爷!您可算来了!”
綦锋瞥他,“可知错了?”
冷影赶忙点头如捣蒜,“知错了,知错了。”
说罢偷觑着綦锋,见他仍盯着他不说话,像还在等后话,忙又清了清嗓子道,“我该劝着您,不该让您喝那么醉。”
綦锋仍然不语,眉头却拧紧了些。
冷影觉他脸色不对,知道冷未那个死心眼,定是把事情都跟綦侯讲了,他干脆一狠心:
“我虽不该跟老夫人提陆姑娘,可侯爷,您也不能一直这样,再耽误耽误,人家姑娘嫁了人,您可就追悔莫及了!”
綦锋冷“哼”一声,得亏是陆盛楠没成婚,要是真已成婚了,他再说这样诛心的话,那就不只扫马厩这么简单了。
“去把我从苗疆带回来的药找出来!”
“得嘞,我这就去找。”
冷影狠狠踢开身侧的扫把,扭头就跑,他可算能摆脱这没日没夜扫马粪的日子了!
綦锋一早揣着两瓶清颜出了侯府,早朝完,刚出了宫门,冷影就上前道:“太后着人去宣陆姑娘进宫叙话了。”
綦锋扭头,拧眉往慈安宫的方向看去一眼,他有些意外,太子都还没回宫,太后就已经先招陆盛楠进宫问话了,果真如此迫不及待,还是另有计较?
他捏捏随身带着的两个瓷瓶,“看看去。”
……
既然陆盛楠没要他的荷包,綦锋也只能又揣回怀里,这是他平时随身带的,先前没多想地塞给了她,现下转念再想,陆盛楠头回入宫就赏宫人这些,也确实太过张扬。
他在宫里从不坐轿,历来走得虎虎生风,这次亦步亦趋跟在软娇边上,仿若侍卫一般,惹得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偷眼打量不断。
陆盛楠盯着众人异样的眼光,抿唇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扭身问他,“侯爷不忙吗?”
“忙。”綦侯目不斜视地回道。
那就去忙啊,陆盛楠气结,他这么大尊佛跟着她,她都觉得自己扎眼。
她歪了歪身子,压低了声音,“你跟着,是有事去禀太后?”
“没有。”
陆盛楠没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不想再问,再问这厮保不准说是特意护送她的,她真是脸不够大,接不住他这大言不惭的话。
很快慈安宫就到了,陆盛楠下了轿,随着嬷嬷进了宫门。
慈安宫的太监首领德顺公公见到綦侯过来,赶忙走过来行礼问安。
綦锋从荷包里掏出两粒金豆子给他,“陆姑娘头一回进宫,辛苦公公多照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