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当最后一个签名落下,律师将文件仔细收进皮质文件夹,见证人的相机快门声宣告这场价值十数亿交易正式落幕。
“辛苦了。”工作人员微笑伸手。
李清起身,微微颔首,伸出手握了握,算作合作愉快。
她正准备转身的时候。
工作人员连忙道:“李总,天媒集团的代表希望和您见一面,请问您是否有空?”
“天媒集团的代表?”李清倚着会议桌。
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思索过后,忽然轻笑出声,“那就见一见,带路吧!”
长廊尽头转角过后的会客厅,磨砂玻璃门透出暖黄灯光。
“李总,里边请!”
工作人员推开门,李清进入其中。
李清正对上梅运斜倚在真皮沙发上的身影。
“请坐,李小姐,请坐。”梅运抬手示意。
“原来是你!”李清踩着细高跟,裙摆扫过地面发出细碎声响。
她优雅落座,下颌微抬,“找我有何事?”
梅运身体前倾:“听说你从金海投资公司离开了。”
“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么?”李清平静道。
梅运忽然挺直脊背,语气郑重:“我弟弟的事情,是我们梅家做的不好,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话说我们两个没这么熟吧!”李清忽然低笑,眼尾弯成月牙,却透着疏离,“梅大公子,找我有什么需要指点的?”
“只是好奇,梅小姐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要求!”梅运靠在沙发上,轻声道。
李清睫毛轻颤,嘲讽的笑意漫上唇角:“原来,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梅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是金海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我是天媒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如果你我联姻,金海和天媒二者强强联手。
将是一个大大的商业帝国。”
掌声清脆响起,李清手掌轻轻拍击:“好大的理想。”
她托着下巴,朱唇轻启,“可梅大公子,你不会忘记了一件事情吧?”
“何事?”梅运的指节捏得发白。
“我是金海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而你不过是梅家继承人之一。
我们没有可比性。”李清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丝绸,带着一丝让人不舒服锋利。
梅运:“梅枫很快就要倒霉了,他没有资格和我竞争继承人。”
“你们之间的龌龊事我并不想听。”
李清优雅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你们梅家,没有人入得我的眼。”
梅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来李小姐要求极高,而世间人多污秽,没几个人能入你的法眼。
既然这样,不如你我之间算是交易,我需要你的支持。
婚姻只是我们互不干涉各自的生活。”
“好处都是你的,那我能得到什么?”李清歪着头,发梢扫过脖颈,似笑非笑的眼神里满是玩味。
“你我这些子弟,最终都逃不了联姻这一条路。”梅运道:“你不同意联姻,你的父母都撤掉你在金海集团的职位了。”
“抱歉,”李清笑得花枝乱颤,“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
我们家可没有那些见不得光的争斗。
你想忽悠我嫁给你?
搞笑吧!
像你这种出身就活在豪门争斗里面的人,是无法理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含义。
我是我父母的唯一女儿,金海集团再怎么样都是我的。”
她忽然敛起笑意,眼神冷若冰霜:“我从一开始就看不上梅枫,和他见面只是应付交差。
我本来第二天就打算和父母拒绝联姻了,阳台事件不过是我拒绝联姻的一个借口罢了。
即便没有,我也会去和母亲说。
我从金海集团离开,可不是因为市面上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
完全是因为我在酒会的那一天碰到一个有趣的人罢了,我想帮他。”
话音未落,李清转身准备离去。
“那人是谁?”
“你很快就清楚了,希望你不要被吓一跳哦。”说完,李清头也不回的走了。
梅运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猛地挥臂扫落茶几上的文件,纸张如雪片般纷飞:“该死!”
对方那句‘我是我父母的唯一女儿,金海集团再怎么样都是我的’深深的刺痛了他。
“少爷,我们该如何?”旁边的管家请示道。
“去查,‘梦投资’背后的金主是谁!”
“是!”
李清出了拍卖会门口,走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
将合同文件放在副驾驶位上。
她掏出手机,立刻联系助理。
“去,着手清退‘天鹅台’的所有人,我们重新出发。”
“是!”
电话那头传来顺从的声音。
联系完助理,李清立刻拨打了电话给离渊,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靠着驾驶位:“完成了,不过花费有点贵。”
电话那头,离渊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多少?”
“到手价是十六个亿,但还要加上一点二亿的员工遣散费,一点五亿的银行债务。最后的总成本费用,估计来到了十八点七亿。”李清轻叹一声。
“多了这么多?”
“完全是因为他们把天鹅大厦也一同打包出售了。”李清语气里带着无奈,“要是没有这栋楼,价格和我预算的完全一样。”
离渊沉吟片刻:“算了,接下来就是天鹅台的新组工作,以及‘梦投资’的人员拓展工作。
你在天鹅大厦上留下一层作为‘梦投资’的落脚地吧!
接下来这段时间,会有人找上门入职的。”
“啊?这么简单?”李清挑眉。
“其实我早已经物色好人了,就等天鹅台到手!”离渊的声音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
“那好吧!”李清靠在冰凉的石柱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我这么努力工作,你不打算奖励一下我吗?”
“等我剪辑完《流星花园》,就去香江。”
“好!”
两人又聊了十分钟,才挂断了。
挂断电话,李清望着手机屏幕微微出神。
与此同时,离渊正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叶秋雯和赵雅妃一左一右将他圈在中间。
他揉着两人的头发,苦笑道:“好消息,天鹅台到手了!”
“我们听到了。”叶秋雯别过头,发梢扫过离渊的脸颊。
“我们还听到你要去香江见她。”赵雅妃指尖勾住离渊的领带,眼波流转。
“抱歉!”离渊哭丧着脸,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小弟弟,不要抢了,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