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3章 仇人相见(1 / 2)十年恩怨十年剑首页

所谓绝望,就是明明仇人就在眼前,你却没有能力杀死他。

包三娘手提着两柄菜刀,血红的眼睛中只有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那是她杀夫仇人的头颅,那是白震山的头颅。

这一次,白震山也一眼便认出了她。

云来客栈一战才过去数月,他不可能忘了她,深埋十年的杀夫之仇,与自己深藏十年的戮子之恨,又有什么分别?

“老贼,拿命来!”

包三娘并无多话,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五个字来,便提刀上前,两柄菜刀一起挥舞,直取白震山的咽喉,看架势,誓要将白震山的头颅砍下来,祭奠自己的夫君。

项人尔不明就里,见这疯女人提着两把菜刀冲向白震山,深知来者不善,便欲拔刀阻止,却被追上来的楚逍远用铁笔架住。

洛人豪亦欲上前,却见风万千大手一挥,拦在正前,道:“三娘是我风万千的好妹子,她要报仇,谁也不准阻拦。”

“报仇?什么仇?找谁报?白震山吗?”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之际,包三娘已经冲到白震山身前,身子腾起,用尽全身力气砍向白震山的脖颈。

论武功,白震山根本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只见他擎起双臂,双手捏成虎形,猛地扣住包三娘的两只手腕,用力一甩,便将三娘摔在地上。

三娘全力的一击却被白震山借势摔出,着实摔得不轻,虽未受内伤,可半袒的胳膊和露出的小腿上还是多了不少的淤青和擦伤。

可三娘顾不得这些,抬起头,血红的眼睛仍是死死盯着白震山,见他并未乘胜追击,而只是立在原地,便用菜刀撑起身体,再一次冲了过去。

看这架势,分明是要拼命。

“三娘,可否听老夫一言。”几月之间,白震山经历种种,早已不是当初凶狠决绝的复仇之姿。

此刻的他,并无战心,有意化解这段恩怨。

“听你妈的。”包三娘脾气暴躁,看样子,不杀了白震山,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

包三娘如同疯了一般地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在白震山身前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刀网,并逐渐向白震山逼近。

白震山却并没有后退半步,运起硬气功,用双臂去硬抗包三娘的菜刀,不想这两柄平日里削肉剁骨的菜刀砍到白震山的手臂上,却似碰到了两根铁棍,莫说伤痕,就连一个白印也没有留下。

须臾之间,白震山便挡下数十道攻击,可三娘的刀势有重无轻,有增无减,照着这种打法,怕是非得把自己累脱了力,也未必就肯善罢甘休。

白震山眼见此种情形,只好又一次擒住包三娘的手臂。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将三娘丢出去,而是使了个擒拿的手段,将三娘死死摁住,使之动弹不得。

包三娘双手被擒,仍然挣扎不休,奈何力气不够,再怎么挣扎,也挣不脱白震山那双虎爪。

于是她转头看向楚逍远,大喊道:“小远,如何眼睁睁看我受人欺侮,还不快来帮忙?”

喊完话,包三娘却见楚逍远一会儿看看自己,一会儿又看看风万千,似乎在等待风万千的授意。

三娘见状,又对风万千喊道:“老疯子,屠戮咱饭庄的凶手就是这个老贼,今日他敢来这归云山庄,不把他千刀万剐,如何能放他出去?”

风万千无动于衷,只是默默的观察着陈忘的动静。

他想知道,陈忘究竟会如何处置这些恩怨。

包三娘绝望了,大骂道:“匹夫,老贼,老不死的,白头贼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俩只有一个能走出这归云山庄。”

她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似乎在逼迫白震山杀了自己。当然,如果白震山真的敢这么做,风万千定然不会轻饶他。

白震山死死地摁住三娘,道:“你的丈夫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为了给你留条活路,承受了我整整一十三拳。他是老夫见过的最有种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包三娘听白震山提起自己的丈夫,悲上心头,怒冲脑海,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流着眼泪大骂道:“老贼,你不配提起他!”

白震山见三娘挣扎的厉害,好几次就要脱离自己的控制,只是提膝一顶,便将三娘重新控制住,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三娘痛恨自己的弱小。

自云来客栈,到归云山庄,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偏偏就不能为自己的丈夫报仇雪恨。

她痛苦万分,难过非常,她恨,不止恨她的仇人,也恨她自己。

白震山见三娘不再挣扎,只是怒视着自己,眼中不断流出泪水,便又一次开口道:“十年前,老夫经历丧子之痛,种种迹象表明,我子云歌死于云巧剑下。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项云,为我子云歌报仇雪恨,当时的心境,大概就如同你现在一般吧!只可惜当时项云下落不明,我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想着既然跑了罪魁祸首,我便灭了他的盟主堂,杀了他的兄弟,逼他现身。只是没想到愤怒中的一个念头,会衍生出如此多的仇恨。”

“唉!”白震山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同你一样,为了报仇,我追寻了整整十年。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以至于完全忽视了十年前那场祸事背后的诸多不合理之处,完全忽视了十年间的风云巨变。就连老夫苦心经营的白虎堂,在这十年间都发生了超乎寻常的变化,险些酿成让老夫后悔一生也难以挽回的局面。自云来客栈至归云山庄,一路走来,老夫看到许多,清醒许多,便越觉得自己被仇恨蒙蔽双眼,成为幕后黑手的一颗棋子。如今的我,只想找到真相,揪出真凶,便死也瞑目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三娘动弹不得,噙满泪水的眼珠布满了血丝,狠狠地瞪着白震山。

只这一句话,却似乎突然让白震山泄了气,竟缓缓放开三娘,后退了两步,苦笑道:“呵呵呵呵,对啊,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不管真相如何,你的丈夫确确实实是毙于老夫的虎爪之下。云巧剑可以被骗走,老夫的这双手难道还能被骗走不成?罢了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与你们盟主堂的这十年恩怨纠葛,就从老夫这里了结了吧!”

说罢,白震山竟将双手背在身后,立在堂前,似乎不会再反抗。

包三娘刚被松开的时候,还怔了一怔,不知这老匹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刻见他似乎完全放弃反抗,不管三七二十一,卯足了力气,提刀便砍了过去。

“爷爷。”

心地善良的芍药岂能让白震山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也不顾自己会不会武功,当即便要冲过去。

可一步没踏出去,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随即,大手的主人从她身边飞身闪过,横在包三娘与白震山之间。

三娘这一刀,积压了十年的刻骨仇恨,自然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气。

横在她与白震山之间的那人身法极快,待她看清来人是谁,收刀已经是来不及了,眼看那菜刀的刀锋就要砍到那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