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廷娜哭泣着说:“现在世界上还没有人研究出治疗渐冻症的药,我最后的结局只能像我的妈妈一样,等待死亡的降临。”
路明非内心被克里斯廷娜的哭泣影响,连他自己都开始同情起了她,即使是老布宁那样阴险狡猾的老家伙,为了他自己的女儿,他敢于反抗幕后的老板,实在是令路明非佩服。
路明非默默地听着克里斯廷娜的哭诉,她明明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她原本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享受,就要死于渐冻症,如何不让人感到惋惜。
克里斯廷娜哭的非常伤心,但路明非只是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并没有来安慰她,克里斯廷娜哭累了,转头看向路明非,生气地质问他:“你看到女孩子在哭,难道都不安慰一下吗?”
路明非耸了耸肩,说道:“我和你只是合作关系,远没有达到好朋友的程度,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就只能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你哭累了。”
克里斯廷娜更生气了,她用手指着路明非,想把他脑袋打开看看他这种直男是如何追到绘梨衣那样漂亮的女孩子。
路明非看着克里斯廷娜衣衫不整,大腿和胸口春光乍泄,路明非直接脸红,不敢再多看一眼。
克里斯廷娜顺着路明非的目光,看到自己竟然如此失态,连忙用手拉紧裙摆遮住大腿,然后把睡裙的衣领拉高,挡住胸口,生气地说:“看什么看!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的样子很失礼啊。”
路明非疑惑地问:“你在酒吧桌台上跳舞时,裙摆都快遮不住大腿了,坐在桌台下的那群男人都用色咪咪地眼神盯着你的时候,你怎么没生气?”
克里斯廷娜生气地反驳道:“那根本就不一样!我那是故意在他们面前卖弄色相的,为了是套取老布宁的犯罪证据,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
路明非惋惜地说:“那真可惜啊。”
即使克里斯廷娜如此展现她的美貌,但那群人依旧没有被克里斯廷娜的美色所迷惑,他们都知道克里斯廷娜是老布宁的女儿,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克里斯廷娜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
要是让老布宁知道了,他们恐怕也无法安全地离开这座城市。
克里斯廷娜也明白路明非的意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和那个秘密比起来,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
克里斯廷娜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但是我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我曾经来过的痕迹,即使我可能活不到自然老去的那一天,我也无怨无悔。”
“我曾经读过一本书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它其中有这样一句名言,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 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
“而我一直把它当成我人生的至理名言,并想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路明非对克里斯廷娜的话感触颇深,他也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它是种花家中小学生必读名着,书中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他身上的品质从小就令路明非敬佩。
保尔·柯察金有坚定的革命理想,面对生活的磨难他没有自暴自弃,反而迎难而上,即使最后自己双目失明,瘫痪在床,他依旧没有放弃革命,反而是投身创作革命书籍,继续为共产主义奉献自己的热情。
路明非觉得克里斯廷娜和保尔·柯察金很像,他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但他们都没有放弃生活的希望,同样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留下自己曾经奋斗过的痕迹。
最后克里斯廷娜喝光了杯中的伏特加,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路明非可以离开了。
路明非知道他该走了,于是一口喝光杯中的伏特加,打开克里斯廷娜的房门,刚要走时又被克里斯廷娜叫住了。
克里斯廷娜站起身,整理好睡裙,说道:“记住你答应我的事,路明非先生。”
路明非没有回头,在关闭房门时,说道:“放心吧,我路明非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
路明非回到他和绘梨衣的房间,绘梨衣依旧做着美梦,路明非脱掉厚衣服,换上睡衣,躺进早已被绘梨衣暖热的被窝,路明非紧紧抱住绘梨衣,然后缓缓地睡着了。
夜已经很深了,雪下得越来越凶猛,0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风的尖啸声,在那个24小时都营业的酒馆里,依旧有很多客人,在雪夜里喝酒聊天。
红发的索尼娅,那个在老布宁别墅的晚宴上一口气干掉过两瓶茅台的漂亮女孩,点燃了一根火柴,靠近面前的啤酒杯,杯中立刻飘起了淡青色的火焰,可想而知这杯酒的烈度。
酒桌上的客人们都鼓起掌来,索尼娅站起身来,抓起啤酒杯,吹灭火焰,一饮而尽,满桌都是欢呼的口哨声。
这是独属于俄罗斯人的酒桌游戏,客人们已经玩到了大半夜,现在留在酒桌上的就是最能喝的那几个人。
索尼娅缓缓吐出一口酒气,随后背靠在沙发上,从衣服里拿出一包香烟,刚准备点上一根时,坐在她右手边那个英俊的卷毛年轻人很识趣地为她点燃了香烟。
当他帮索尼娅点烟时,不要脸地凑近索尼娅,索尼娅嫌弃地将他推开,冷笑地问道:“维什尼亚克你这个混蛋,怎么不去看你的克里斯廷娜小姐?这一整晚你的眼睛都没移开过她的大腿。”
卷发年轻人维什尼亚克大笑地说:“索尼娅妒忌了!妒忌我们年轻的姑娘!哈哈哈……”
酒桌上的人都开始大笑起来,其中有人举手打了个响指,招呼服务生送新的啤酒和伏特加来,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呢。
索尼娅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继续说道:“我听说卫国战争时,有个不怕死的老家伙喝饱了伏特加,然后点燃了一根香烟直接吞入食道,最后被活活烧死了。”
酒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客人们不再大笑,刚才开玩笑的维什尼亚克也突然沉默了。
维什尼亚克停止了大笑,慢悠悠地问道:“你的钱不够了么?”
索尼娅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是冰冷地说:“你在新圣女公墓里的墓地选好了么?我说不准某天会去给你献花的,你可要早点告诉我啊。”
长着小雀斑的瓦洛佳问道:“是啊,维什尼亚克,你快到时间了吧?”
维什尼亚克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后,说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瓦洛佳。”
奥金涅茨摆了摆手,装作一副老大哥的样子,说道:“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大家都是朋友嘛,至少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我们都应该保持好心情。”
“没错!喝了酒就该说点开心的事!”索尼娅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紧接着说道,“不如聊聊我们的克里斯廷娜小姐如何?”
“她可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索尼娅你应该清楚,她是个可爱的姑娘没错,但她是亚历山大·布宁的女儿。”奥金涅茨开玩笑地说,“如果你真的敢动她,老布宁一定会把你埋到西伯利亚的冻土层里。”
维什尼亚克冷笑道:“布宁?就凭他敢把我们怎么样么,他不过是自己幕后老板养的一条狗,听说今年就是他最后一次主持拍卖会了。”
索尼娅挑衅地问:“所以你准备等到他的服役期结束后,就对他的宝贝女儿克里斯廷娜动手吗?”
“别想了,布宁那个老狐狸,他肯定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退路。等拍卖会结束后,他就会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别想再找到他了。”奥金涅茨说。
“否则他怎么可能舍得带自己女儿来到这里?”
“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主持这场拍卖会,你们说,他手里会不会有多余的货呢?”瓦洛佳压低了声音,询问在座的所有人。
奥金涅茨向吧台那边瞥了一眼,服务生们都站得很远的,他们也没有望向这边,偷听客人们说话。
“这根本不可能,每年的货都是有明确数量的,我不相信他的幕后老板会给他偷东西的机会。”奥金涅茨小声地说。
“就算是些不合格的货也是非常有价值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拿出来卖。”瓦洛佳低声说道。
索尼娅无所谓地说:“我可不相信那个老家伙敢中饱私囊,不然他的幕后老板是不会这么放心的交给他。”
“可我们怎么能知道?难不成要抓住他拷问一遍么?”奥金涅茨耸耸肩,似乎是在讲一个笑话。
“有什么不可以?他要离开了,他的幕后老板一定不会再保护他了!”维什尼亚克的话里透着一丝凶狠,“没人能轻易退出!大家都一样!”
这个话题似乎触动了在场大多数客人们的内心,但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谁都不敢轻易踏出这一步。
索尼娅笑着说:“我们或许可以从他女儿入手,我就不信那老家伙能抛弃自己的宝贝女儿。”
就在众人议论正欢时,酒吧的门发出清脆的叮咚声,那是门上挂着的铜铃,一阵寒风卷了进来,亚历山大·布宁带着两肩风雪走进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