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洞府的冰壁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影月指尖凝结的霜花在触及严君心口时骤然融化。

轮回印记每碎一寸，就有细如蛛丝的幽蓝火焰从裂缝里钻出来。

&#34；别白费灵力了。&#34；严君握住她手腕，喉间涌上的血被他生生咽回去，&#34；这火以轮回之力为柴，你输多少太阴之力都是杯水车薪。&#34；

洞府外忽然响起叩门声，清云真人浑厚的声音穿透九重结界：&#34；乾坤宴已开席，老道特意送来千年冰魄酒。&#34；影月刚要起身，严君却按住她肩膀，反手抹去嘴角血痕，玄色外袍自动裹住裸露的胸膛。

石门轰然开启时，清云真人正端着青玉酒壶立在风雪中。

老道目光扫过严君领口未擦净的金色血渍，拂尘突然卷住冰魄酒凌空画符，酒液化作冰雾笼罩整个洞府：&#34；此酒可镇三日神魂。&#34；

待冰雾散尽，清云真人已不见踪影，唯有传音入密在严君耳畔炸响：&#34；戌时三刻，来后山观星台。&#34；

*　*　*

乾坤宴设在断崖云台，七十二盏琉璃灯将夜色照得如同白昼。

严君踏入宴席时，原本喧闹的人群骤然寂静，数百道目光落在他腰间悬着的半块玉珏上——那是三日前斩杀域外天魔时，从混沌漩涡中取出的上古遗物。

&#34；严师兄！&#34；苏瑶抱着酒坛从人群中挤出来，杏色裙裾沾着酒渍，&#34；他们都说这玉珏藏着飞升秘法，是真的吗？&#34；少女话音未落，西北角突然传来杯盏碎裂声。

几个紫袍弟子正在擦拭溅湿的衣摆，看向严君的眼神却像淬了毒。

影月突然按住严君后背，太阴之力化作无形屏障。&#34；铛&#34；的一声，某道射向苏瑶后心的剑气撞在冰墙上。

严君指尖轻弹，那道剑气竟调转方向，将紫袍弟子面前的石案劈成两半。

&#34；手滑了。&#34；严君端起苏瑶捧着的酒盏一饮而尽，琥珀酒液顺着下巴滑进衣领，&#34；就像这样。&#34；

宴席重新热闹起来时，清云真人正在主座闭目养神。

老道面前的九转乾坤鼎冒着青烟，鼎中映出的却不是丹药，而是宴席间无数道暗流涌动的灵力传讯。

戌时的更漏声响起时，严君正站在观星台的八卦阵眼中。

脚下万丈深渊涌动着护山大阵的灵气，清云真人将拂尘插在巽位，突然开口：&#34；今日宴席上，有十七人向你传过密信。&#34；

&#34；都是些陈年旧怨。&#34；严君摩挲着玉珏上的星纹，&#34；说我独占秘境资源，私藏上古秘法，还有...&#34；他突然轻笑出声，&#34；说我与魔尊有血脉牵连？&#34；

清云真人突然并指为剑，在虚空中划出金色名录。

三百多个名字在星空下流转，每个名字后面都缀着不同派系印记：&#34；你斩天魔救下的三千弟子中，有七成来自这些家族。&#34；

严君瞳孔微缩。

名录最上方闪着血光的，正是宴席间偷袭苏瑶的紫袍弟子所属的凌虚阁——而三日前被天魔屠戮的凌虚阁主，正是反对他继任长老席最激烈的人。

&#34；他们需要英雄，但不需要活着的传说。&#34；清云真人挥袖震碎名录，碎金般的光点落在严君肩头，&#34；明日辰时，长老会要审议你的洞天福地分配方案。&#34；

严君回到寝殿时，影月正在擦拭她的月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