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过口,扶夏给太子妃披了一件白狐裘到肩上,扶着她又回到了太子停灵的殿里。
太子妃和太子夫妻十多年的情分,一朝分别,自然不舍,
只要主子愿意吃饭,她愿意陪着主子日夜守着太子殿下的尸身。
只是,今日的太子妃坐在太子床前却格外安静,端坐半晌竟连头发丝都不曾挪动过,
扶夏有些奇怪,走上前来呼唤她,
手轻轻一碰太子妃的身体,太子妃就如同一棵断裂的小树冠,
“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随意的晃了两下,便再无动静。
“啊——”
东宫在深夜,点起了第二支丧烛。
程叔从房间里出来,眉头紧皱不疏,
“舅舅,怎么样了?”
“诶——”
程叔叹了口气,
“化毒丹不是第一时间吃下去的,现在我只能尽力给他往外拔毒,”
“小姐可以进去看看他,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没办法把他救醒。”
“舅舅且尽力而为,只要没死,就有希望。”
云宛说完,推门走了进去。
南宫珩缩在小小的被衾中,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唇上和脸上依旧青紫,
比起第一日回来的时候已经轻了一些,但是有限。
云宛走过去,坐在床边的矮绣墩上,静静的看着他,
“皇孙殿下,当日你到底见到了什么?”
云宛这几日每每想到青风汇报皇孙出现时,皇孙说的话,都有些费解。
他看到的什么事,明明是危及皇室安全的情况,他却不让人送他回宫,反而要求青风将他藏好呢?
如果是真凶的身份,他可以直接告诉青风,这样,连钰在查案的时候,也不至于被对方绕着绕着,送进了天牢。
“父亲……不要……”
南宫珩突发梦呓,云宛起身,隔着被衾,弯腰轻轻拍着他的身体,
但是无用,南宫珩似乎陷入了极大的痛苦,额头开始渗出汗来,
云宛掏出帕子给他擦额头,一边轻声安抚他,
“皇孙殿下,没事了,”
南宫珩听不到云宛的声音,嘴唇不停地翻动,说的什么,云宛听不清楚,
她将的耳朵凑得更近,却是没有一蹙,
“瑞山……救我……瑞山……”
自己何时在皇孙心里这么有安全感了?
她没有多想,隔着被子继续轻拍着他,一边仍是柔声安抚着,
“殿下,您现在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南宫珩依旧很痛苦的样子,双手甚至伸出来开始乱抓。
云宛一手将他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
少年的手力气很大,但是在云宛的轻柔安抚下,逐渐收了力气,乖乖的覆在胸口,
又过了一会儿,他亦不再出汗,整个人也彻底安静了下来,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云宛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少年已经彻底睡熟,方收回自己的手,
但是刚才给他擦汗的帕子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她不想将少年再弄的不安稳,便不再往外抽,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暗卫送来了最新的情报,
云宛打开瞬间,面色惊变,
她转头看了一眼刚刚走出的房间门,将纸条攥在手心,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