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跨过门槛的刹那,他就后悔了。
此刻,他站在云端,因灵力不够冷的直哆嗦,还有点缺氧。
身前云阶自天空向下铺呈,似银河倒悬,数不清有多少阶。
但是,任声晚曾经走过。
这里是万米高空,云阶级。
当初,任声晚就是在踏碎这级云阶时,决定放弃莫爻的。
仿佛他踏碎云阶的同时,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碎掉了。
脚下是苍茫雪山,皑皑白雪一眼望不到边,将天地间的温度尽数抽离。
他只看了一眼,就又转身向石门。
“我还是回去吃花吧。”
可身后那斑驳的石门,自他跨过门槛的那一刻便重重落下。
在里面他还可以装装可怜,毕竟能在里面的只有此地主人。
但是在外面,没有冥幻蓍是万万打不开门的。
又饿又冷的小鹿鸣,几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o(╥﹏╥)o
云端刺骨的风,肆意撩拨着他的银灰色长发。
他白白嫩嫩的脸包,开始有些发红。
冷的。
可他连件保暖衣物都没有,只有一件堪堪遮住隐私部位的鲜花裙。
鹿鸣忽然将瀑布般的长发拢在颈间,发梢垂落如流云织就的披肩,倒也勉强能抵挡几分刺骨的寒意。
望着望不到尽头的云阶,他弓着身子长叹:“就不能弄个滑滑梯嘛?这一步一步走下去多累啊!”
他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瞪着身后那看着庄重又斑驳的石门,狐疑的问:“你刚刚是不是翻白眼儿了?”
自然并没有人回应他。
但如果老石门能说话,那么他此刻便会听到,“果然跟以前的小银月一样烦人。”
如果有人扒掉石门上的苔藓,将它冲洗干净,便会看见石板上各种各样的鬼画符,都是当年小银月的杰作。
不过,这些早已如历史尘埃,封存在了时光苔藓之下。
见老石门只是一座静悄悄的石门,鹿鸣泄气的回过头。
而一回头,脚下的云阶突然泛起粼粼波光,洁白的云雾如融化的月光,流淌成一道泛着柔光的绸缎滑道,蜿蜒向下。
“芜湖~”
鹿鸣欣喜,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滑梯像柔软的绸缎包裹着他,送他再次“离家”。
高速下滑带起的气流,再次掀飞了他围在脖子上的头发。
发丝如银瀑般飞扬,在身后拉出璀璨的光带。
刺骨的冷空气,自下而上地钻入他四肢百骸。
小鹿鸣虽然冷的直哆嗦,但却第一时间伸手按住他的鲜花裙,不让它被掀飞。
保护小鸡最重要。
......
深黑色越野疾驰在通往C28的高速路上,路上行车一辆一辆被它甩至身后。
每掠过一辆车时,震天的声浪都会吓的其他车主一哆嗦。
然后摇下车窗骂两句,“赶着投胎啊!”
莫爻坐在驾驶位,右手只是虚虚扶着方向盘,啥也没干。
左手倚在车窗上,手指不停摩挲着一枚戒指。
没有了任声晚的气息安抚,他只能靠着这样的方式缓解一丝焦虑与不安。
巧了,任声晚的戒指戴在他手上,似乎尺寸也刚好。
而在他左手手腕上,那串红的耀眼的红珊瑚,正在散发着属于任声晚的微弱暗香。
可是这一点弱香,莫爻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