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看着这一幕微微发笑:“沙威,你是不是也在找是什么东西在驱动车厢?”
沙威愣愣点了下头。
“是一种被叫做‘墨油’的东西,与煤油类似,只是颜色偏向墨绿色,据说是从更深的地底开采出来的,而且只有特定的区域能够开采出这种能源,它具备惊人的能量,可以提供给内燃机使用,驱动机器的运行,配合四个轮子和一个方向盘和车厢,就组成了你看到的汽车......不得不说,王国研究院的那些家伙的聪明脑袋令人震惊!”法兰赞叹道。
“原来是这样。”沙威点了点头,思绪再次回到父亲的身上,“队长,国王陛下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比如天国教廷是否答应放我父亲离开?”
“很抱歉,国王陛下只是让信使给我传递了信件,具体的情况见到国王陛下就好,不用担心,有国王陛下亲自出面,天国教廷那些顽固的家伙多少会给点面子。”法兰宽慰道。
沙威却分明从法兰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叹息,“多少给点面子”一词对于一位国王来说,未免有些寒碜。
思绪纷杂之间,汽车在一处白色粉刷的四层建筑前停下脚步,身穿白衣,护工装扮的人不断从大门口进出。
“医院?”沙威疑惑的同时,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悦,这几乎已经明示他的父亲已经被救出,现在正在医院里休养。
法兰先一步打开车门,沙威紧随其后下了车,这一幕引起了来往医护人员有些古怪的注视。
两人一路前行,避开一位位匆忙的护士,直至行至僻静的角落,某处类似疗养院布置的病房外,法兰才停下脚步,略带警示地看向沙威,随即双手握拳交叉着搭在胸前,朝着屋内微微躬身行礼。
“参见国王陛下。”
沙威精神略微绷紧,立刻停下脚步,按照法兰的样子躬身行礼。
“参见国王陛下。”
“这里不是王宫,不用如此拘束。”一个温和的,略带沧桑的声音响起。
沙威随着法兰的动作起身,视线看向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一个一位金发碧眼的,身材微胖,面容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脸颊留着细微络腮胡的男人。
他穿着华丽的缝纫着金边的蓝色长袍,头上并未戴着那顶象征权力和尊贵的皇冠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目光无比温和地站在某个病床边,就这样注视着法兰和沙威二人......他就是桑萨的当代国王,伟大的路易威尔十七世。
沙威的目光紧接着看向国王身后,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病床,看到的是一个双眸紧闭,神色安详的熟悉面孔,沙威的脚步不由自主向前一步,却又及时克制住内心的冲动。
“孩子,你想必就是沙威,法兰告诉我你险些不顾危险冲进赎罪圣所,只为拯救自己的父亲,进来吧,看看你的父亲。”国王路易威尔十七世适时开口。
沙威的心底生出无限的感激,当即快步上前。
法兰注视着沙威急切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的无奈,对路易威尔十七世行礼道:“感谢你的慷慨,国王陛下。”
路易威尔十七世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看向沙威。
沙威越过国王,来到病床旁边,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人,他的父亲。
查理的面容枯槁,嘴唇干裂,脖子上隐隐露出戒鞭抽打的痕迹,青紫色的十字烙印如血般醒目,他就这样静静躺着,对于外界的动静充耳不闻,仿佛身处另一片世界。
沙威的眼睛瞬间模糊了,脑海中闪过父亲训诫自己的样子,提着巴掌追逐自己的样子,心底涌现出无尽的自责和后悔,如果他没有要求父亲随自己来到布鲁克林,或者自己和父亲没有在圣维搭乘列车,或许父亲此刻不会躺在病床上。
“不用担心,他只是经历太多痛苦陷入昏迷,好在获救及时,否则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但是现在,他只是昏迷。”路易威尔十七世身旁,没什么存在感的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出声提醒。
沙威强压下内心的情绪,举起手臂擦了擦眼角,对着国王单膝跪地,深深行礼:
“感谢你,国王陛下,我将用一生铭记你的伟大和仁慈。”
路易威尔十七世眼眸波动了下,上前一步搭住沙威的手臂,牵引着后者起身。
“快起来吧,孩子,拯救每一位臣民,是一位国王应尽的责任。”路易威尔十七世淡笑着拍了拍沙威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