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事情都拿生意人的眼光去看待,整天想着升官发财,这种思想真是庸俗得很!”
唐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意识到自己这次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他窘态毕显,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看来,这拍马与造谣诽谤都不容易,有讲究,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啊。
唐杰额角沁出冷汗。
他的膝盖微微打晃。
此刻他的手有些刺痛,忽然想起父亲的话:“见人说人话容易,见官说官话难呐。”
“在官场中行走,不仅要学会察言观色,更要懂得如何拿捏分寸,稍有不慎,便可能适得其反。”
领导的心思最难猜测,行事作风更是让人难以捉摸。
难怪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林维泉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真不是好侍候的主。
他扯松领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言不由衷地道:“林书记,您瞧我说话的水平,一时失言了,词不达意……”
“不过,您批评得对,说来说去,还是我思想觉悟不够高。”
“我以后一定加强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政治素养和思想觉悟。”
江昭阳看着对面墙上的“为人民服务”横幅,发现金箔字有些卷边了。
林维泉正襟危坐,“刚才江镇长的话很有道理。”
“这堤防专款一下子来不了,我也是心急如焚。”
“以后我要将精力放在这上面,多跑一下县里,多沟通一下,多活动。”
“总之,要尽量争取将这款项落实到位。”
林维泉突然转向墙角的防洪地图,红色预警区域像块溃烂的疮疤,“明天我就去县里找张县长,财政局的李局长也要拜访。”
他摸出党徽别在胸前,“必要的话,我住到县委招待所去!”
窗外的蝉突然集体噤声。
王栩盯着地砖缝里晃动的光斑。
他喉结滚动两下,哑着嗓子挤出话:“书记,您是我们镇上的领航者,您的坐镇对于稳定人心、指导全局至关重要。”
“您是主持大局的人,帅不离位啊。”
“跑县里、争资金的事情,应该由其他同志去办,以确保镇上的日常工作不受影响。”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林维泉抬手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势截断,“工作方面就由江镇长主持吧,他有干劲。”
林维泉的这一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会议室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人人眼神中闪烁着惊讶与不解。
一场微妙的骚动悄然蔓延开来。
唐杰看到表现的机会,“这怎么成呢?”
“打牌还得分个大小王呢,这岂不是喧宾夺主,乱了套了吗?”
“违反组织原则啊!”
江昭阳知道,林维泉这是故意为之,以退为进,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让自己在火炉上烤。
如果自己答应的话,就坐实了有鸠占鹊巢之心。
这一顶狂妄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到时候,不仅难以服众,更可能引来上级的猜忌与打压。
如果不答应的话。
那这款项落实到位就是自己的事了。
而且要不来钱,那就得自己兜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