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即安伸手在陆致南的眼前晃了晃。

“嗯？”

陆致南的思绪一点点收回。

他彻底回过神时，便看到沈即安一脸担忧的站在他面前。

“你没事吧？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即安伸手摸了摸陆致南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奇怪，没发烧啊……”

陆致南眸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他干咳一声，将沈即安的手从额间拉下。

“我没事，就是刚刚在想事情。”

“哦……”

沈即安狐疑着点头。

他刚刚的神情，确实像在想事情。

“沈即安。”

陆致南盯着她的脸，缓缓开口，“一起堆个雪人吧。”

“啊？”

沈即安微微怔住，她似乎透过陆致南的眼睛，察觉到与往日不同的情绪。

可那抹情绪太复杂，她读不懂。

“好啊。”

沈即安满口答应，随即指了一片看起来雪最厚的地方，“这里怎么样？”

她率先蹲下，用手试探着雪的厚度。

一掌按下去，雪的高度能埋没手腕两三分，她很满意。

于是当即拿手刨着附近的雪，很快便聚起一个雪堆。

陆致南站在原地看着，待雪人的身子快要成型时，他才缓缓蹲下来在掌心揉出一个雪团。

放在地上滚来滚去，小雪团就变成了大雪团。

他们今天，堆的是大雪人。

等沈即安堆好雪人的身体，陆致南便将手里的雪团放置上去，雪人的雏形便完成了。

“嘿嘿，我来画龙点睛一下。”

沈即安变魔术般掏出两颗长长鹅卵石，横着放在雪团上。

陆致南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睛。

那做眼睛的石头，怎么看起来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这石头哪来的？”他沉着声音问道。

沈即安神秘一笑，慢慢挪开身体，向陆致南展示着已经被她开的绿植地皮。

“刚刚挖到的。”

陆致南看到后倒抽一口气。

那是他造价百万弄的高价绿植地皮下铺的黑玛瑙石，就这样被她水灵灵被挖开了？

算了……陆致南咬咬牙。

“怎么了？”

沈即安有些疑惑的眨眨眼。

“没事，好看。”

沈即安嘿嘿笑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快速跑进屋。

再出来时，她的手里多了两根筷子。

她跑到雪人边上，一左一右的插好，还顺手把自己脖间的围巾解下来系到雪人的脖子上。

“好啦！”

算是大功告成，沈即安眼里藏不住的雀跃。

她忽然俯身，仔细的盯着雪人的脸，然后笑出声。

“哈哈，有点像我哥。”

沈即安没心没肺的说着。

陆致南沉稳的身形忽然一顿，他就着沈即安的目光也观察了一会，片刻后，才侧头对沈即安说，

“不像。”

说完后，陆致南依旧定定的盯着那个雪人，不知过了多久，沈即安觉得自己的脚已经站麻了，他才转头看着沈即安缓缓问道，

“人，会突然改变吗？”

“什么？”

呼啸而过的风声太大，再加上沈即安捂住了快要冻僵的耳朵，所以并没有听清楚陆致南的话。

陆致南突然摇头。

“没事，我是问，雪人会化吗？”

陆致南呼出的白汽朦胧的遮挡了他的脸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沈即安感觉这问题莫名其妙，她总感觉今天陆致南怪怪的。

她顿了一下，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会呀！太阳一出来，阳光笼罩大地的时候，雪人就会化了。”

那时，纯白的雪人会融化成一滩掺杂着杂质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