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瞧着赵钧涨红着脸憋不出话,像只被踩了尾巴又无从发作的猫,顿时心情大好。
绕着赵钧居住的这个院子打量了一圈,看看日头,差不多就要到午饭的时候。
暖暖的两个丫鬟丁香和春桃也终于是找了过来,女孩眉眼弯弯,蹦蹦跳跳地就往外走。
赵钧背对着她闷声闷气:“留下用午膳吧。”
这话惊得暖暖睫毛一颤,杏眼瞪圆:“你说什么?”
男人硬邦邦地重复了一遍。
丁香和春桃觉得处处都奇怪。
“……为何突然要我一起吃饭?”暖暖觉得这她有点跟不上这男人的脑子。
赵钧抿唇道:“来都来了,来者是客,留你吃个午饭没什么奇怪的吧?”
“见色起意的人果然不一样。”暖暖哼着小曲儿转身归来,“方才还凶巴巴的,现在就要留我吃饭。”
赵钧彻底破罐子破摔,猛地转身直视她眼底的狡黠:“是!我就是见色起意,行了吧!”
这话倒让暖暖愣住。
她转头,就看到望着赵钧通红的脸,突然“噗嗤”笑出声:“堂堂世子殿下,脸皮薄得还不如待嫁闺阁的姑娘。”
赵钧:“……”
转眼到了午膳时分,雕花食盒层层打开,蒸腾的热气裹挟着馥郁香气扑面而来。
糖醋鲤鱼,芙蓉蛋,水晶虾饺,桂花糖藕,清炒芥蓝,清炖山羊汤。
暖暖看着满桌的菜肴,眸底不掩诧色,“……这些是你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
赵钧:“不是,都是我素日爱吃的菜,不合你胃口?”
暖暖:“……不是,我,我也爱吃这些。”
这不就巧了吗?能吃到一起去可是不容易的事。
赵钧拿起公筷,默默将最肥美的鱼腹肉夹进暖暖碗里,又添了只饱满的虾饺:“尝尝侯府厨子的手艺。”
暖暖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客气;更不会在该吃饭的时候委屈自己。
她小口扒着白米饭,竹筷起落间毫不扭捏。
她吃得文雅却丝毫不慢,不管吃什么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好食欲和好胃口,活脱脱一只抱着食物大快朵颐的仓鼠,连耳尖都泛着满足的粉红。
赵钧搁下碗筷,手肘撑在檀木桌上看得发怔。
他见过一些女子吃饭时,或是用筷子一粒粒挑着饭碗,或是浅尝两口便推开盘盏,还真没见过这种吃相如此香甜的姑娘。
……
晌午的日光慵懒地斜照在庆阳侯府的朱漆廊柱上。
吃饱喝足的暖暖唤来贴身丫鬟丁香和春桃,三人沿着青石甬道漫步。
穿过月洞门时,春桃指着墙角新绽的西府海棠叽叽喳喳,暖暖却瞥见游廊尽头新搭的秋千架,红漆踏板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丁香:“庆阳侯爷当真是喜欢姑娘,虽说大人和他说咱们只是小住,却侯爷怕姑娘在府上闷,还是让人装了这个。”
暖暖抚过秋千的扶手,笑了笑没说话。
暖暖一向有歇晌的习惯,从园子里溜达完。
她便回到自己居住的上房,散了头发爬上床睡觉去了。
帐幔低垂,铜香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腾,还能隐约听见帐内轻微的鼾声。
吃饱了再睡,就是会睡得很香,暖暖这一觉再睁眼时,雕花紫檀架上的西洋自鸣钟正敲过三下,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三叔可回府了?”
丁香扶着她起身,“晌午回来看过您,见您睡着,就又出门了。”
暖暖:“外面阳光不错,替我梳头发,我要去荡秋千。”
丁香笑道:“是。”
……
秋千每次荡到高空再落下,银铃般的笑声混着秋千吱呀声。
暖暖荡起得越来越高,绣着芙蓉花裙摆在风里舒展花瓣。
丁香:“小姐,别荡得太高,注意安全啊。”
暖暖:“你不懂,秋千就是这么玩才有意思;等会也让你们俩来试试,这可比轻功飞起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