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叫高……”季儒卿伸手捏住范拾壹的嘴,手动闭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为怨师没有这种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阵法?”季儒卿从未听范柒提起过,也未在记载上看到过,全凭想象。
“你真以为修仙呐?我们不过是比普通人多门手艺的存在,抛去这层身份,本质上和普通人无异。一无仙根二无灵力,纯靠日积月累还不一定能出人头地。”范拾壹道。
“这和寒窗苦读十余载,高考完后去搬砖有什么区别?”钟述眠感慨道。
“只能说时代在变化,以前哪有这么卷。”范拾壹卷不过天赋也比不过,主打一个躺平,能解决温饱足够了,“以前会画符就能当为怨师,现在得先考证再上岗。以前的为怨师大会抓怨灵就行,现在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去抓怨灵。”
“自以为学了些招数能大展身手,却发现在协会连个委托都抢不到。要么被黄牛倒卖了,要么被团伙给承包了,没有业绩连饭都吃不起。”
“好了别说了。”钟述眠也手动把她的麦闭了,“我有个朋友听完之后感觉被冒犯到了。”
“现实太残酷,像我这种就只能随波逐流咯。”范拾壹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声名鹊起,独善其身才是真。她有自知之明,一块蛋糕能分给她的恐怕只有空盘子。
宋盛楠冷不丁问道:“那你在坚持什么呢?”
范拾壹想都没想道:“当然是看到掌门倒台的那天啊。”
麻烦别一脸灿烂地说出这么狠的话啊……季儒卿问道:“你那个师姐不是挺牛掰的么,让她去造反啊。”
范拾壹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他身边有个特别厉害的男保镖,而且看上去不像是为怨师。”
头一次听说为怨师还要保镖的,这家伙得是有多废?季儒卿这个身价千亿的总裁都没安排几十个保镖保驾护航。
宋盛楠又把话头引向季儒卿:“那你呢?有天赋、不缺钱、也不卷是为什么什么?别拿为了和平蒙混过关。”
季儒卿突然被cue到:“我吗?最初觉得挺有新鲜感的,能给我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平添一分趣味。慢慢熟悉了之后还是会有新鲜感,比如像现在这样能体会到梦里才有的人生。”
“对于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我所知甚少,每段经历于我而言是不期而遇的惊喜。也许未来某天我老了,走不动了,瘫在沙发上摇椅上时,回想起触目惊心或是波澜壮阔的桥段时,能说句此生无憾。”
钟述眠撑着脑袋,无比感慨:“人的回忆不就是靠这些历程拼凑的么。”
范拾壹一拍手:“所以说啊,趁着年华还在,留下点宝贵回忆吧。老了之后翻看这本书,会不会觉得当时的自己太莽撞呢?”
“不会,只会觉得太中二了。”季儒卿继续往下写,“但中二也是青春的一部分。”
范拾壹带着身负重伤的两人逃至淇梁山另一侧,他们一时半会应该追不上来。
钟述眠的剑被炸得粉碎,彻底留在那山顶上随风而逝,她和剑的联系被强行切断遭到了反噬。蒙面女侠的灵力损耗过多,导致经脉出现紊乱。总而言之,两人谁也没赢谁也没输。
“师姐、师姐?!你还好吗?”范拾壹把她放在石头边,让她枕着休息。
钟述眠没有说话,尚有微弱呼吸存在,闭着眼睛头一歪。
一伙‘名门正派’各自带着自己的法宝漂洋过海,顺着范拾壹留下的气息找到了她。
糟糕,比她预想中来的要快,范拾壹打算让她们休养生息之后再跑路的计划失败,看来避免不了有一场恶战。
“就剩个金丹期的符修,不足为惧。”湘骄派中人从袖口飞出一根银针,不仔细看难以察觉。
范拾壹唤起结界符将她们包裹在其中,独自面对这千军万马。她躲在钟述眠身后太久,早已忘记如何奋起反抗。
作为一名符修,她的身手以及反应速度比其他修士稍慢几分。好比之前的梅花镖以及这根银针,论速度她自知不是对手。
为了弥补不足之处,她的符术可不是白学的,什么提速符、大力符统统派上了用场,将自己的能力提升到极致,才能反败为胜。
下山前她勤勤恳恳画了一晚上的符纸,想着总会有用武之地,却没想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天地自然,八方威神。灵宝符命,普告九天。”范拾壹双手掐诀,来回躲避银针,顺道布下净天地神阵。
此阵已成,以她为起点的方圆十里生物行动变得迟缓,他们身上被抽离出去的力量全数归范拾壹所用。
“竟是符修?有意思,让老夫来会会这黄毛丫头。”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踏入范拾壹的阵法内,令她耗费一成灵力布下的大阵不攻自破。
“呃……咳咳咳!”范拾壹遭到了反噬,对方仅是跺跺脚,反而将她的阵法归为己有。
相传只要谁在阵法内注入的灵力够多,便可易主。只能怪她初出茅庐不知深浅,忘记了还有此等玄机在内,白白给人作嫁衣去了。
范拾壹的阵法被白胡子老头占据,她变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手中的符纸在实力面前显得尤为薄弱。
她摇摇头,把所有杂念抛之九霄云外,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范拾壹甩出烟雾符,符纸里炸开的青烟里传来白胡子老头的嗤笑声。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白胡子老头一眼看出烟雾符的破绽,抬手不去对付范拾壹,反倒直取蒙面女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