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个弯,毫不意外跟丢了人。
方辰挠着耳根:“宁大人该怎么称呼,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不是女的。”
背后传来冰凉的嗓音,不悲不喜。
嚯!
方辰吓得差点跳起。
这人怎么跟鬼似的,就爱在背后吓人。
宁雪松望着远方:“我也不是男的。”
方辰困惑。
又听宁雪松道:“我本是书香门第,先祖惹怒圣上遭到斩首。我因年纪小被处以宫刑,送到皇陵侍奉,日日清扫,焚香念佛。”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信息量太大。
方辰猛地摇头。
“跟上!”
……
一炷香的功夫后。
一座别致的竹楼里,炉火在煮茶,竹窗外,飞雪映红梅,像是年画一般。
方辰坐在案几前,呈痴呆状。
今天的见闻过于奇诡。
莫名其妙认了个老大。
老大还是个太监。
这还没完。
太监老大当初从皇陵出逃时,居然带走情投意合的宫女。
“快喝茶汤暖胃,冻坏了吧?”
此时,前任宫女陈秀秀热情地招呼着方辰。
她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文静典雅。
“谢谢,”方辰礼貌客套,捧着茶汤喝下。
陈秀秀却是眼睛带笑。
冷清的居所来了客人,她很是欢喜。
起初,她也想和邻居们做朋友,但是黄泉堂都是一群怪咖,难以正常沟通,慢慢的,陈秀秀就断了念想,平日里看看书,养着兔子和猫解闷儿。
今天,夫君破天荒带回来一个少年,举止脾性都很正常。
陈秀秀便打开了话匣子。
毕竟,在枯木镇遇到正常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方辰只得作陪,从金木县逃荒,讲到前不久谢氏族人围攻山寨,又说起南麓之行的杏花村见闻。
陈秀秀听的认真,频频发问,不时惊呼。
旁边,宁雪松安静地捧着一个木盒,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这场面十分吓人,方辰额头的血管都在跳。
寻了个话题间隙,方辰问道:“宁大人,您有何事吩咐?”
宁雪松望向陈秀秀,见对方笑着说道:“你的正事要紧。”
于是,宁雪松推了下手里的木盒。
“我记得资料里提到你识字。这里是我晋升武帅后,山寨中人寄来的拜帖。”
“你分门别地类复。”
“需要咱们雪松支队出席的,你去出席。”
“需要银两就找秀秀支取。”
宁雪松用死寂的眼眸盯着方辰:“我要闭关修炼,这些庶务你来处理。有疑问,尽管去找孟鸠师兄。”
“咳咳——”陈秀秀差点被茶水噎住。
孟鸠师兄就是懒得搭理夫君,这才着急忙慌地寻了个年轻人来处理庶务。
夫君怎么就不会听不懂弦外之音呢。
“不要麻烦孟师兄了。”
宁雪松垂眸,竟然显得有点委屈:“我在雪中修炼,事半功倍。晋升武师时,我有预感,十年内必成天王。孟师兄没希望了,本就应该做这些庶务。”
陈秀秀叹气,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是别说话了。快去闭关修炼。”
宁雪松一张死尸脸居然动了,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竹楼里。
“见笑了,”陈秀秀哭笑不得。
“这些拜帖,你只需理会寨主和黄泉堂即可,”陈秀秀柔声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深居简出不便出面;雪松他脾气耿直,开口便会得罪人,就拜托孟鸠师兄找一个机灵的处理庶务。”
“近日,你只需到这几个宴席出门,”陈秀秀抽出三张帖子,讲着人际关系。
说完,方辰似懂非懂。
陈秀秀望着天色,说道:“你且去歇着,。明早咱们去锦绣坊,我替你置办一身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