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医师是六八年下乡的知青,名叫乔秉文,儒雅俊秀,据说是资产阶级出生,家庭成分差,医术再高明,也报送不了医学院。
“今天讲的,回去要好好复习。有什么还不清楚的吗?”
“我觉得把脉还是太玄了,手指搭上去,只能感觉到跳动,什么沉脉悬脉,我还分辨不清楚。”
“一般来讲,通过问诊,八九成能把病症判断正确。这世上,哪有百分百能确定的病症呢?”他用毛巾擦了擦手,说:“你不需要太绷紧神经,直觉对于一个医生而言,是比较重要的。”
“至于脉象,不是一两天就能判断精准的。回去之后多练练,放轻松就好。”
“好,谢谢乔医生。再见。”
他挂着礼貌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镜片的反光让他显得有些神秘。
趁着天色没黑,夏昭然一个人走在返乡的路上。
一辆车从拐角冲了出来,差点撞上她,才停了下来。
“小姑娘,陆家村怎么走?”
车窗摇下来,一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看了过来,问道。
“我就是陆家村的,能载我一个吗?我带你们过去。”
男子看了看后座,打开车门。
香气扑鼻,夏昭然往车内一看,一个气质雍容的女子端坐在后座,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身份不凡。
“谢谢。”
夏昭然坐上车,关上车门,看着前方的路,说:“沿着这条大路往前走,再往左上坡,第一个路口往左,在右边的路口进去,就是陆家村了。”
司机开着车,笑道:“你一次性说这么多,我哪记得住?到点你提醒我一声吧。”
“你是陆家村的,那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姓郝的大夫?”
“你们要干什么?”夏昭然顿时警惕了,她缓声问。
后座的女人擦了擦眼泪,姿态优雅,缓缓启唇:“小姑娘别担心,我们是来求郝大夫救命的。”
“真是抱歉,来打扰郝神医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国内国外,能找的人都找了,没有一个能治好我丈夫的病。我也不奢求他长命百岁,总是昏迷也不是个事啊!”
“家里家外,那些烂摊子,靠我一个女人,哪里扛得住?”
“多亏了几位医学大家,看我孤儿寡母的,实在是可怜,让我来找郝大夫碰碰运气。”
“小妹妹,你行行好,到时候帮我跟郝大夫美言几句。”
司机突然掏出一叠钞票,放在夏昭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