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不承认。”她看着我,目光像是要穿过我的眼睛直达我的心里,“他死去的那一刻,你心里有没有过一丝庆幸,你可以安心地做你的封移。”
我想也不想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封移。”
“是吗?”她笑了笑,“那你为什么明知道粥里有问题,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我无言以对,她神色里却多了几分然:“你在赌,赌我真以为你是我儿子,不会伤害你,殊不知我利用的正是你这种‘其实我也可以是封移’的侥幸心理。”
我不由握紧了双拳,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真可怜。”她靠着石台一笑,油然透着一股畅快,有那么一刻我甚至觉得她是恨我的,或许在她看来,云子是因为我的出现才死的,她恨我也算有理由。
可她却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和他没有关系,和你本人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在恨,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存在,我的人生也许会和现在截然不同。”
“我们?”我刚要追问,她却缓缓闭上了眼睛,示意我不要再打扰她。
“要是那天我没有好奇心起翻看师弟的笔记就好了,这样我就还是一个对我们的世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我怎么那么傻、那么不自量力……”她喃喃说着,渐渐失去了意识。
我也感觉我眼前越来越模糊,我尝试着重新拿起那支混合我血液和残留“冰心”的解药,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强烈的虚无感撕扯着我,我感觉我的身体就像春日的冰雪,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融。
而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坠入那无边的黑暗之际,我竟听到石门轰隆一响似再次打开了。
我拼尽全力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彼时彼刻我也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陷入昏迷之前攥着塑料小瓶努力指了指陈梦兰,我不确定在超疒的中和下它还会不会奏效,但眼下我也只能寄希望于它能救她一命了。
虽然我们三观不合、虽然她对我没有付出过哪怕一丝作为一个母亲的真心,但我还是希望她能活下来——她为我编织了一个美梦,在那个梦里,我也曾得偿所愿。
我不知道这一次我又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清醒,整个人就像被封在一片水泥里,迟缓得我都有点怀疑我的身体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我尝试着坐起身,但几次都失败了,这时前面传来一个声音:“你伤得很重,还是省省力气继续躺着吧,后面要怎么弄,咱们还没着落呢!”
“钟峦?”
好一会儿我才分辨出她的声音,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身处何方——她似乎正开着车在高速路上飞驰,我可以看到路边的反光灯在不停地、飞快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