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阴霾沉沉地压着,仿若一块沉甸甸的铅板,让周遭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压抑的暗调。风,裹挟着丝丝寒意,穿梭于山林之间,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宛如鬼哭狼嚎,更添几分诡谲。
白衣老者僵立当场,他的目光,像是被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牵扯,牢牢地黏在了手中那柄宝剑之上。剑身依旧寒光闪烁,可剑尖处那蚕豆大小的缺口,在这黯淡的光线下,却格外刺眼,好似一道狰狞的伤疤。他的眼神瞬间黯淡如死灰,心疼之色恰似汹涌潮水,在眼底不受控地翻涌、蔓延。这柄剑,陪伴他历经无数腥风血雨,是他闯荡江湖的得力伙伴,如今受损,于他而言,仿佛灵魂都被狠狠撕裂,痛意直钻心底最深处。
良久,老者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卓然手中的红云白龙剑。那剑在这压抑的环境里,散发着冷峻光芒,仿若夜空中最寒冽的星,无声却有力地彰显着自身的不凡。“小子,你这柄剑,莫不是武林中声名赫赫、如雷贯耳的第一神兵红云白龙剑?”老者开口,声音微微发颤,其中既有对宝剑由衷的惊叹,又夹杂着一丝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不甘,那不甘就像荆棘,在他心间狠狠扎刺,“我这病剑,选材是上等缅铁,经特殊工艺千锤百炼才成,多少敌手的锋利兵刃,都在它之下败北,可想不到啊,今日竟折损在这红云白龙剑下,这第一神兵,果真是名副其实、名不虚传!”
卓然站在一旁,眉头紧紧蹙起,像是两座即将相撞的山峰。他心急如焚,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正飞速流逝,他哪有半分闲情逸致,听这老者在此感慨万千、喋喋不休。“老头,你废话太多了!”话语仿若出鞘利刃,简洁且冰冷,带着呼啸寒风,瞬间斩断了老者的滔滔不绝。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解决眼前麻烦,找到复兴宗宗主,为那些无辜受害者讨回公道,这老者的啰嗦,在他看来,不过是浪费他宝贵时间的噪音。
老者却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恼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恰似深夜里伺机而动的狐狸。“小子,你不过是仗着手中宝剑锋利罢了,可敢与老夫不用兵器,实打实比拼一番拳脚功夫?”这提议看似随性一说,实则暗藏心机。老者心里门儿清,自己在兵器上,无论如何也难以与手持神兵的卓然抗衡,便妄图凭借多年积攒、深厚雄浑的内力,以柔克刚,一举拿下这个年轻气盛、看似冲动的对手,只要赢了卓然,便能挽回些许颜面,也能为复兴宗除去一大威胁。
卓然闻言,先是一怔,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砸懵了,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在山谷中不断回荡,惊得一群飞鸟扑棱棱振翅而起,慌乱地冲向天空。“老头,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此番前来,是要与你们清算累累血债,可不是来和你温吞吞切磋比武的!”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像是在看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笑这老者的异想天开,笑这提议的不合时宜。他满心都是复仇的火焰,哪会轻易被这种看似儿戏的提议打乱节奏。
老者却不慌不忙,神色淡定从容,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仿若胜券在握。“小子,只要你能凭拳脚功夫胜了我,我以在江湖闯荡多年积攒的信誉担保,这些人绝不再对你出手。而且,我还可回答你一个问题,任何你想知道的问题。若是你输了,便加入我复兴宗,如何?”这条件一抛出,就像一个散发着诱人光芒的诱饵,在卓然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卓然心中猛地一动,若这老者真能信守承诺,回答自己一个问题,那或许真能借此揪出藏得极深的复兴宗宗主,一举将这作恶多端的邪恶势力连根拔起。他脑海中飞速权衡利弊,思索片刻,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他果断将红云白龙剑缓缓插回剑鞘,动作沉稳且坚定,像是在做出一个改变命运的重大决定。“希望你言出必行,莫要反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仿若锋利的刀刃,仿佛在向老者宣告,若敢食言,必将付出惨痛、难以承受的代价。
老者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自信,几分对自己江湖地位的自负,将那柄多了缺口的病剑也收入鞘中,语气平和却又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傲然:“小子,老夫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不会食言而肥,坏了自己的名声。”
而在不远处一间极为隐蔽的房间里,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复兴宗宗主,正透过一扇狭小的缝隙,静静地目睹着这一切。他的身形隐没在黑暗里,宛如一团化不开的浓重阴影,让人丝毫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缓缓摇了摇头,那动作里满是无奈与失望,似乎早已预见了这场比试的结局。他深知卓然的厉害,也明白白衣老者这看似聪明的提议,实则胜算渺茫。随后,他转身悄然来到房间后门,动作轻缓得没有一丝声响,轻轻打开门,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只留下一片死寂与未知,等待着卓然和白衣老者这场即将开启的对决。
卓然与白衣老者摆开架势,一时间,周遭的空气仿若瞬间被冻结,冷得让人窒息。紧张的气息如一张无形大网,铺天盖地地弥漫在四周,每一丝微风的拂动,都像是大战前的危险预兆。四周的黑衣人见状,心领神会,纷纷脚步轻移,默契地后退,留出一片空地。这片空地此时仿若一个生死战场,地面的每一粒尘土都像是在屏息以待,即将见证一场惊心动魄、决定正邪走向的激烈较量 ,到底是正义的卓然能突破重重阻碍,还是邪恶的复兴宗能继续苟延残喘,一切都悬而未决,只待这场战斗来揭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