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疼得额头满是汗,却仍旧在咬牙坚持。倘若他忍不住痛承认无须有的罪名,邓士为就一定会死,而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很欣赏这位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的兄弟。
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只听胡丞相的一面之词,但他理解一国之君的做法。
因为胡惟庸势大,大到连皇权都要忍让他三分。
牢房里的抽打声不绝,混合着尹性逼顾礼承认的叫喊声。
“顾礼!邓士为有没有贪污受贿?!”
“没有。”
老邓握着牢房门大喊道:“这他妈怎么又是贪污受贿了?你们到底给我定的什么罪?我贪什么污?枉什么法了?”
尹性忽略他的吼叫,朝着顾礼勾唇冷笑,“顾大人,既然你拒不配合审讯,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顾礼前胸被鞭子抽打得血肉模糊,身体却依旧笔直。
他直视着尹性污浊的眼,高声道:“邓士为,没有贪污!”
“你!”尹性气急败坏地丢掉鞭子,招手唤来狱卒,“给我打!往死里打!”
老邓一听沉不住气了,朝着空气喊道:“你他妈的住手!老子叫你住手!他是户部尚书,你敢打他?!”
这细皮嫩肉的书生,哪经得起这种折腾!
顾礼气息微弱,“你们可是想严刑逼供?”
尹性眼珠子一转,“尚书大人,这是陛下吩咐的,你我同为尚书,我怎会对你严刑逼供呢?”
邓士为必须死,但顾礼的生死可说不准,就算被贬官,若是哪天皇帝心情好,重新召他回来任职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尹性不敢把他得罪的太过了。但胡惟庸又说了,让顾礼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受点苦,所以他只能一边打,一边哄。
在邓士为被押出来,准备严加审问时,朱元璋的贴身太监喜宁刚好赶到。
“奉陛下口谕,经大理寺搜查,邓士为、顾礼无贪污之实,立即开释二人!”
刑部主审的案子,却让大理寺去搜查调查,已经表明了皇帝的心意。
“是……是、是。”尹性连忙弯腰点头,亲自给顾礼解绑,谄媚道,“顾尚书,你可不要记恨我呀,我也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的。”
喜宁把邓士为领出牢房。
邓士为见顾礼路都走不稳,需要被狱卒扶着,立马前接过顾礼。
“哼!你给我等着!你个……”
“邓兄!走——”顾礼按住他的手臂,劝他不要再得罪人。
他也是个听劝的,扛着顾礼的手臂,拖着他往外走。
外面的空气尤为清新。
夕阳落下,让两人的心情显得有些萧索。
邓士为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儿。
这坐牢就跟坐着玩儿似的,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放了。
他将顾礼送回家,晚十一点才回到光禄司。
他一进门,光禄司的兄弟们就围了来。
“邓师傅!你回来了?!”
“邓大厨,你没事吧?”
“你真是吓死哥几个了!”
他拱手道谢:“感谢大家惦记了啊,我先回屋休息了。”
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急需休息调整一下,于是立即脱下鞋躺在床。
此时,某一外观不起眼的院落中。
胡惟庸端着一只青瓷茶杯,“他能让太子为他说话,这个人,就更留不得了。”
“是、是。”尹性低头点头,八卦道,“卑职听说是邓士为亲自送顾礼出宫的。”
嘭!
胡惟庸气得拍了一下桌面。
“嗯?哼!这顾礼真是不识相!胆敢不收本丞相送的礼,对本丞相退避三舍,却跟个厨子走得如此之近!”
他本想拉拢顾礼,壮大自己的队伍,哪知这个新人如此不懂事!
“丞相大人,也许他们只是因为银行之事才有所往来。”
“倘若是你说的这样,今日在谨身殿,顾礼便不会替邓士为辩解!他信任这个厨子。”
胡惟庸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厨子和户部尚书、皇太子交情匪浅。
这个邓士为,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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