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阳身后,顾念笙的目光一直望着他,直到看到许阳走到了门口,这才低下了头,幽幽叹了口气。
“这下子不用我传信了。”顾念笙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叶乔看了顾念笙一眼,又看了看已经走到门前的许阳,皱起了眉头。
走到门前,许阳忽然生出一股悲悯之意,房间里的人是一个将死之人,纵使有奇药能续他几天的命,可是还有什么意义?
许阳摇了摇头,推开了门。
房间之内略微有些黑暗,落日的余晖洒进房内,将这一处小小的房间照亮了些。
在房间之中,摆设极为简单,就一张竹床,一张木桌,一张竹凳,木桌之上放着一些茶碗水壶等器具,而在那竹床上,躺着一人正沉沉睡着,头发花白,似乎是个耄耋老人。
那老人斜侧着面朝墙躺着,许阳看不见老人的模样,见老人既然正在睡着,本想退出房去,那老者却似乎是听到了许阳的声音,极为缓慢的翻了个身,抬头朝着许阳看了过来。
许阳也朝着那老人望去,却顿时愣在了那里,眨眼之间,便是泪如雨下。
因为那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挂念的师公曾药师!
“师公!”
“阳儿!”
许阳飞奔上前,跪倒在曾药师床前,曾药师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许阳连忙起身扶住了师公曾药师。
曾药师将许阳用力的抱住,爷孙俩人就这般紧紧相拥,轻轻哭泣。
许是久别重逢,爷孙两人相拥许久才分开,然而一想到顾神医所说的师公命不久矣,许阳的眼泪便忍不住的扑簌落下。
他不知道师公曾药师知不知道他自己命不久矣,因此也不敢声张,只是用手轻轻抓上了曾药师的脉门处,脉搏微弱,生机断绝,果然如同顾念笙所说的那般,已无多少时日……甚至时辰可活了。
“阳儿,阳儿,老夫总算见到你了,天可怜见!”曾药师似乎是大喜过望,颤颤巍巍竟然自己坐直了身子,脸上红光满面。
“师公,你在玄龟盟遇上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许阳哽咽着开口问道。
“阳儿……”曾药师深深喘息一口,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原本我还以为拜入玄龟盟便能寻到登仙之法,但后来才知晓,若是身无灵根,已无登仙可能。”
“去了玄龟盟后,因我懂得炼制兽元丹,玄龟盟对于这种药材的需求量又极大,因此常常不眠不休只为了炼制兽元丹。”
“难道……难道竟然休息也不让师公休息了吗?”许阳听到这里,不由得开口问道。
曾药师面露苦笑,摇了摇头:“我们这些个从小寒域来的舆台,哪里有什么尊严可言,他们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仙师对我们这些所谓的‘舆台’非打即骂,哪里把我们当人看过?若不是我懂得这炼丹之法,恐怕早就因为年老体衰被扔进深山当中等死去了。”
“舆台?”许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他却本能的从心底里厌烦起了这个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