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书发黄的纸页,又看看出版年限,居然是80年代的版本,上面还夹着某些奇怪的液体干枯之后留下的痕迹,一看就是那种保存并不完好的旧书,让邓涛下意识就想把这玩意丢开。
毕国富道:“我也不知道这是讲什么的,车站下面根本没有书店,就一个报刊亭,都是卖故事会和报纸的,我问他们有没有为人处事的书,那摊主就翻出了一本这个,说是二手书,你才给我200块钱,这书都花了我十几块呢。”
毕国富说话的当口,列车喇叭里响出了提示大家列车要发动,要大家坐好站稳的声音。
邓涛无奈,现在书都拿到手上了,再想下去换一本也来不及了,反正按系统前程镜的说法自己现在的演技短板估计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看视频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紧要关头是赶快把为人处事先学会,一路上不如就先拿这本书勉强学学吧。
邓涛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书籍作者,李宗吾,谁啊?没什么文化的邓涛根本不认识。
然后略过目录翻到了第1页,邓涛直接就把眉头皱了起来。
开篇就是好几页名叫厚黑学的文章,但让邓涛头大的是,这文章居然是文言文写成的,再看落款——民国元年。
越发的不靠谱了,对于有阅读障碍的他来说,看大白话写的文章都颇为费时,更别说看文言文了,但是现在自己也没有更好的事情可做。于是邓涛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吾自读书识字以来,见古之享大名膺厚实者,心窃异之。欲究其致此之由,渺不可得……”
读第一遍的时候,邓涛并不太能理解这些文言文的内容,只能硬着头皮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光是第1篇的文言文,他就读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渐渐理解了其中的大概意思,然后邓涛就惊着了,他原本以为这些教人为人处事的书大抵就是一些成功学之类的,就像电视上那样一个西装油头的大叔在那大声喊着:“我们要努力,我们要奋斗,我们要用我们的爱感染世界!”云云,可是这本书的内容却全然不同,书中居然倡导说一个人成功要做到脸皮厚心黑,所谓厚黑学就是脸厚心黑的简称。
第一篇的厚黑学就类似于本书立论的总纲,而在后面各篇李宗吾的文章中,这些文字又嘘嘘展开,将脸皮厚心黑的为人处事方法,在各种维度上诠释出来。
哪怕是世界观不正如邓涛,看到这本厚黑学讲义之时他也第一反应就觉得这东西有点骇人,但是接下来邓涛却发现自己的书读百遍,天赋和快速学习天赋已经在自己不自觉的情况下同时发动,即使他不想学,但通读了几篇文章之后。邓涛发觉自己看李宗吾这种半文半白的文体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乐,显然除了学习厚黑学之外,他的古文水平同时在飞速增长的。
而看的时间久了之后,虽然依旧觉得这本书的三观很奇怪,但是邓涛越看却越觉得有意思。
邓涛渐渐沉入进去,从最开始的厚黑学论纲看到后面的厚黑学从论,李宗吾用一篇篇小文章从各个角度阐述了世情百态,并且都将之做了最为辛辣的分析,有些言语未免偏颇,却也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程度上是直指人性本质的。
邓涛因为从小吃百家饭的缘故,自小就需要揣摩人心,居然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他发觉哪怕不把这本书当成为人处事的道理来学,某种程度上也能从中看见社会百态。
关键是这本书还挺有乐趣的,特别是对于邓涛这种心理偏阴暗的人来说,所以他居然越看越入迷到最后到了手都不舍得放下来的程度。
从南京到琴川坐火车大概要4个小时,邓涛的阅读速度很慢,一直看到他们到达琴川市,邓涛的书还没看完,众人一起下车去往酒店,作为《柳如是》摄制组和南艺合作的项目,这些学生的生活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下了车之后马上就有巴士,把一行人接到一家琴川市里环境还不错的酒店去休息。
一路上邓涛都埋头在翻阅这本厚黑学,本来路上大家也觉得这家伙沉默寡言,对于他一直在那看书也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