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剑圣不屑，“今日一战，足以证明了。”

沧海之主双眼无神的看着战后的大海，似乎并没有听到剑圣的话，他的眼里，现在只有这片荒废的海域，心疼，多过惋惜。

“就此别过，好自珍重。”

一战得胜，剑圣似也无心停留，尤其是看到沧海之主的眼神之后，他更觉得没必要留在此地了，一句告辞，转身便离去了。

而在那无匹的威势消失后，众人才从匍匐之中恢复了过来，慢慢的站了起来。

但当众人都站起来之后，忽然又一个身影自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了船头甲板之上。

“借船一用。”

来人正是刚刚大战的人族剑圣，甫一落到船上，大玄真境界的真仙威压一下子又让众人跪倒在了地上。

尤其是沧海之主的两名弟子，见到大败自己师尊的人就在眼前，一股发自内心的战栗渐渐吸上心头，就连那个狂放不羁的男弟子，此刻也是神色紧张，战战兢兢。

而这些人之中，唯独慕小川一人，神色不动，静静的站在船边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剑圣。

剑圣也早已注意到了船边的那个少年，在众人都跪服在他的身前之时，一个渔村少年，居然可以无视他的威压，从容不迫的立于船上。

“二位是打算跟随徐某一同上岸吗？”

剑圣此刻没有刻意的去询问慕小川，而是转头看着那两个沧海之主的弟子，出声问道。

“没……不，晚辈这就离去。”

那名女弟子率先反应了过来，听闻剑圣问话，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随后恭敬的对着剑圣行了礼，便转身带着她那师兄一同离开了。

待二人离开后，剑圣才收起了他的威势，众人顿时又是觉得身体一阵轻松，缓缓站起身来。

“在下想借船一用，不知可否方便？”剑圣上前一步，道。

“不知前辈想去哪里？”

众人都沉默不语，似乎是对眼前这人，有着来自心底的畏惧，一个个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出声的那人，正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剑圣威压影响的慕小川，见众人都不敢上前搭话，他亦是上前一步，答道。

“只要是岸边，何处都可以。”剑圣转头看着慕小川，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好似在有意试探一般。

“既不问归处，那便上船吧。”

老迈的村长在此时也终于恢复了过来，慢吞吞的走到小川的身边，答道。

“那多谢老人家了。”

说罢，剑圣拱手作揖，道了声谢。随后他便转过身去，一个踏步走到船头，盘膝而坐，长剑横于身前，闭目静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很迷茫，不知道这是哪路的神仙，看起来十分厉害，也很冷漠。因此即便有人想要探个究竟，也不得靠近剑圣近前，无奈只能被村长一个个都拎回去干活儿了。

不过，这一次的出海，这一次的经历，让所有人都铭记于心，也成为了日后渔村流传最久的一则传说。

慕小川立于船边，双眼似有神，又似无神，看着那个让人敬畏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这就是修为至上至强之人的对决吗？这就是可与天齐，可与地寿的存在吗？长生不死，寿与天齐，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又是多少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所追求的目标？他曾以为，自己的师尊已然是这个世上最接近于长生的存在，也是自己的目标，而今看来，果然天外天，人外人，修行，是一个无止境的过程。

夜晚，来的很快，剑圣上船后不久，天便黑了下来，一轮明月自海底缓缓升起，漫天繁星不知从何时开始点缀起了这一片黑幕，这一片大海，渔火星光，乘船破浪，是最让人怀念的归途。

回到渔村后，众人都忙着将打到的鱼提回家，早早将那个半路上船的人忘记了，到了岸边，到了家，心里便只有家人，只有生活，虽然这件事让他们印象深刻，但是他们都不想让家人担心，自然不会将这事说出来。

“回来了。”

大山将一大摞鱼扛回家，水芋在屋里听见动静后，赶忙出来帮忙。

“小川呢？”

水芋一边帮忙，一边往大山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小川的影子，便出声问道。

“刚刚还在的，人呢？”

听到水芋的话，大山回过头来看了看，发现身后果然没有了小川的影子。

“可能还在船上呢，我去找他去。”大山卸下鱼框后，转身又往海边去了。

“赶紧回来，孩子们饿了，等着你们回来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