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入水，溅起一片水花。

“那被困在此处，岂不是再也出不去了？”慕小川惊呼，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也许吧。余生，或许只有青山绿水为伴，不问世事浮沉。”

“你……好像并不失望？”慕小川瞥了一眼女子，发现他好像对出去这件事并不是太在意，虽然她说自己曾经寻找过，但看她如今的样子，似乎看淡了？

“本就没有希望，又何来失望？”

语气淡然，无喜无悲。

但在慕小川看来，她越是这么淡然的说着，他心里的恐惧就多一分。这个地方，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可是三年的时间，怎么说也能将这里翻个遍，但到如今，她依然被困在这里，便足以说明问题了。

看来出去无望了。他心里一阵哀嚎，早知道自己就不该鬼迷心窍，不对，应该是妖言惑众，受了寒妖的拐骗，硬生生把自己送入了绝地。

“你来自哪里？”

沉寂良久之后，女子忽然开口道。

“我？”慕小川一愣，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我是中州之人。”

“中州……”女子沉吟，“那是一个富饶的地方。”

“你去过？”似是越来越熟稔，两人的对话越来越频繁。

“幼时去过。”女子答道，“去了一个……很美、很善良的国度。”

“让你流连忘返吗？”

“它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羽织。”

羽织，那个在中州，屹立千年不倒的古老国度。慕小川心下讶异，没想到眼前的人，也曾到过羽织，自己出生的国度。虽然那年未曾谋面，但如今相遇，或许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缘分。

“那的确是个美好的国度。”慕小川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来历，只是随声附和道。

“你是在附和我么？”女子轻盈的笑道，并没有先前那么的清冷。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慕小川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女子转头，静静的看着慕小川，良久之后，她才开口：“你还真有趣。”

“你这是夸我？”慕小川有些意外，这冰山美人，融化了？

“那你觉得是什么？”

“夸我就夸我吧……”慕小川脸色微红，“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每个人都有许多张脸，只是有些人隐藏的太深罢了。”

“这是你的经历告知你的吗？”慕小川有些奇怪，眼前的这个女子，看起来似乎也没比自己大多少，但是她的心智，与阅历，似乎要远多于自己。他开始好奇，这女子的一生，都身陷在怎样的环境之中，才会有如此的感悟？

“经历，是被遗忘的。”女子走到河边坐下，随手又捡起一颗鹅卵石投入水中。

“经历，是被铭记的。”

慕小川也走到河边，一屁股坐在女子身旁：“没有过去，又何来现在？”

女子听罢后，诧异的看着慕小川，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年岁不及自己，修为似乎也不如自己，但心智，却格外成熟。

“你……到底是谁？”女子诧异一阵后，又开口道，回到了最初始的问题。

“我叫慕小川。”慕小川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我……我的名字是……”女子张了张口，本来可以轻松脱口而出的名字，可却在刹那之间，便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你……叫我霓裳好了……”

“霓裳……云霓为裳，为仙人赠。”

“小小年纪，却晓得这些风月。”霓裳笑着道，“都是谁教你的？”

“这哪儿能叫风月，只是略读了些诗书而已。”慕小川心中一阵得意，好歹自己出身帝王世家，从小便被父皇母后教育读书，自然腹有诗书。

“我说是风月，那就是风月。”霓裳不依不饶。

“可这霓裳二字……”

话说一半，慕小川突然卡住了声。

霓裳，碧游宫，从小在碧游宫长大……霓裳霓裳，难道是……

“你是碧游宫弟子，绯羽霓裳？”

慕小川睁大眼看着眼前的女子，那样精致，那样冷艳，竟就是公申屠曾跟自己提过的，要取其精血的绯羽霓裳？碧游宫三宫弟子？

“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