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竟捅不破这蛇妖的皮,可见对方修为不差。
思及此,杜衡随手就画了一道定身束,寻思定住这妖怪也好,却没有任何作用。
杜衡这才重视起来,然而杜衡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作被视作挑衅,那妖怪一摆尾将杜衡扫了出去,随后一个硕大的人头张着嘴就朝杜衡扑了过来。
这人头很大,一张嘴足有十余寸,要想一口吞掉杜衡完全是轻而易举。
杜衡未敢大意,虽然心中惊奇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人头,但是手上也未停下,直接施法,将一束三昧真火丢进了那人头口中,逼退了那人头。
那人头被烧的发狂,不断的甩着脑袋,与此同时,杜衡看到了这颗人头后面连着的蛇尾,以及,剩下的八颗人头。
杜衡一愣,看着这连脖子都没有的妖怪,顿时心中大骇。
这莫非是,上古凶兽相柳?!
传闻相柳为水神共工的下属,为祸四海,被禹杀死,尸骨镇压在了昆仑山附近的帝台之下,怎么这里还有一只?!
杜衡来不及细思,那相柳已经张开九张大嘴,吐出一股股灰色的水流,任何人都能看出其中蕴含的毒素。
杜衡堪堪闪过,却还是碰到了一些,瞬间寒彻透骨,体内灵力被冻住一般,完全阻滞,就连呼吸都带着些许灼痛。
杜衡不敢停下,拼着筋脉寸断的风险强行运转体内的灵力,施法借来一道炼狱之火,将相柳逼退,随后就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黑血。
杜衡并未晕过去,只是感觉五感受阻,除了能感觉到海底的寒凉暗流拂过,还能感觉到谁抓住了他的手臂。
但是杜衡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身上没有一丝气力,动惮不得。
紫苏拉住杜衡的手臂,不住地晃,不住地喊,但是杜衡就是痴痴地看着前方,没有一丝动作,急得紫苏团团转。
就在这是,一小股微弱的妖气来到紫苏身边,小心翼翼道:“你们,是岸上的妖怪吗?”
紫苏闻言,转过头去瞪了她一眼,看着杜衡的样子,完全不知所措。
那鲛人被紫苏瞪了一眼,心中一跳,随后轻轻地扯了扯紫苏的手:“跟我来吧,他中了那个妖怪的妖毒,再不救治,他会死的。”
“中毒?”紫苏伸手把住杜衡的脉,“不可能啊,什么毒?我怎么查不出来?”
“那妖怪是盘踞在东海之眼的妖兽,他的毒很邪异的,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你还是快跟我走吧,你看他都流血了。”
那鲛人小心翼翼地提醒着,紫苏这才看到,杜衡不知何时,七窍泛出了淡淡的血丝。
紫苏顿时惊愣在原地,连忙拉住那鲛人,语无伦次:“你快带我去!你,你快救救他,你你,你帮帮忙,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帮我救救他!求求你了!”
紫苏力气不大,但鲛人常年隐居深海之处,皮肤娇嫩,吹弹可破,被紫苏这么一抓,瞬间映出了一片红色。
那鲛人泪眼汪汪,轻轻扯着紫苏的手,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你轻一点,很疼。”
紫苏连忙松手,就见那鲛人双臂上青紫一片,忍不住抖了一下,愣愣道:“对,对不起……”
那鲛人已经彻底疼哭了出来,一边伸手轻轻抱住双臂,一边哭哭啼啼道:“没,没事,你,你跟我,来吧。”
紫苏看着那鲛人的泪珠一颗一颗闪着荧光落入海底,被黑暗吞噬,再看看那鲛人明显放慢了速度,等着紫苏跟上,有些怀疑人生地摸了摸脸,小心翼翼地搀住了杜衡的手臂,一步三回头地跟了上去。
过了许久,紫苏这才感知到比较平淡,但是数量众多的妖气,然后就见那鲛人往海底去了。
紫苏连忙跟过去,渐渐看到了一丝白光从黑暗中透出来,待到近前,才发觉已经是彻底来到了海底。
颜色不再是单一的蔚蓝,简直华丽地不像话。
紫苏挽着杜衡落在一片血色珊瑚之中,看着其间穿梭的各色海鱼,还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物,眼睛根本停不下来。
紫苏看了一会儿,顺着珊瑚间隔形成的小路往前而去,一段距离之后,终于看到了层层珊瑚之后的宫殿。
这宫殿非金非石,不知是什么铸成,散发着匹练般的色泽。
紫苏走过去,就看到一群鲛人站在那里。
那些鲛人的鱼尾都是灰色或黑色,只这只鲛人的鱼尾是宝蓝色,紫苏见此,心中已有考量。
妖族非常注重血脉,这血脉并非人族那样更多是指亲缘,妖族的血脉大多传承于上古时期,那时候尚未有人族修士,妖族十分庞大,远非现在的妖族可以比拟。
这些血脉传承,与人族的根骨一类更加相似。
放眼看去,只有这一只鲛人是蓝色鱼尾,孰高孰低,一眼便能看出,这只鲛人就算出身平凡,但是在族中的地位绝对不会低。
那鲛人与那些鲛人说着什么,而后才转过身,摆动鱼尾来到紫苏面前:“我是鲛族公主菱露,这里是东海王宫辖下的鲛宫,东面便是东海龙宫,我带你们过去吧。”
紫苏闻言,连忙应道:“多谢公主。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公主不要见怪。”
菱露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哪里,明明是二位出手相救,否则,我恐怕已经被那相柳老怪掳去,性命难保,我该感谢二位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快跟我走吧,这位公子已经中毒颇深,再不救治恐有性命之危。”
紫苏闻言,虽然略有些尴尬,但还是再次谢过了菱露,带着杜衡跟了上去。
也亏得这鲛人一开始见到的时候连忙就跑了,没来得及给杜衡和紫苏动手的机会,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误会……
紫苏腹诽着,转眼便已来到了龙宫之处。
相柳,出自山海经第八卷海外北经: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在昆仑之北,柔利之东。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东。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冲南方。
山海经第十七卷大荒北经: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是因以为台。在昆仑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