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别胡说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是被秦楼算计了,我根本不知道他给我的是磺鸠散!”苏觅这肿着的眼眸,泪水双股双股的溢出来。
赵老三盯着她,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心头终究一软,片刻,还是不相信她:“你滚,今后在这个家里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男人气息很弱,苏觅知道,他这后背的伤,已经溃烂一半儿了,整个后背全是骷髅烂肉,她不敢去看,不敢去问自己男人。这下只觉着自己,像是魂魄都被抽掉了一般,只留下这幅肉身在晃荡。
“夫君,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了,我做什么你也觉着心烦,可是看在娃娃的份儿上,咱们去京城吧,去京城定能找到那块儿宝玉的!”苏觅浑身颤抖,这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
“娃娃?什么娃娃?那娃娃不是早就死了么?”
苏觅抬起纤细的手来,抚在自己肚子上:“夫君,方才我和郭大娃家的妇人刘翠香一同到集市上周郎中处了,我……我又有身孕了!”
“呵呵呵……呵呵呵……”男人冷笑了几声,这眼泪在青色的眼眶里打转儿。
“夫君,你是不相信么?周郎中说,这娃娃还不到一个月,算算日子,正是我们上次……”
“上次怎么?”赵老三冷眼看着苏觅,这面颊上冷笑还停留着。
苏觅只觉着这张脸如今太冰冷了,像是冰窖一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夫……夫君,就是上次我们怀上这娃娃的!”
苏觅只觉着自己心头像是刀割一般,这窗口的风吹来,冷得让她觉着彻骨,“夫君,就算是看在这腹中娃娃的份儿上,也要活下去!”
“腹中的娃娃?你这腹中是真的有娃娃了么?”
“夫君,你不会以为,我拿这事儿来骗你吧!”苏觅一怔,没曾想自己男人,竟然连自己有了身孕,也不再相信了。
“就算是我信你这腹中有了娃娃,这娃娃也未必是我的!”
听了这话,苏觅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摇摇晃晃的瘫坐在椅子山头,嘴唇上扬,冷笑了几声儿,这眼泪终于又滚落了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那这娃娃我就该在周郎中处,让周郎中拿掉的,生下来,知道爹娘现在这样,也是遭罪!”
“随便你吧!你然谁拿掉这娃娃,都无所谓!”赵老三坐在床沿上,这一双眼眸盯着外头,薄唇冷冷吐字。
一听这话,苏觅哭得颤抖起来,“夫君……你果真要这么无情么?就算不要我了,可这腹中的娃娃是无辜的!”
“你若是真的还配为人母,那就该告诉我事情,到底是谁派你来我身边的?”赵老三方才又收到军机鸽的传信,说自己义父薛长峰,在这路上也被暗杀了几次,但是暂时还没有成功。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说不定还没有到京城,自己义父便和薛郎中一样,被暗杀了。如今琮华军太势单力薄了,竟然毫无办法。
苏觅抬手,抹掉了自己面颊上的泪痕:“夫君,我说了,这磺鸠散我也是被秦楼利用了,还有义父的事情,都是秦楼骗了我!”
“是么?”赵老三现在看来,自己这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就是赵琮掖派来的奸细,她说什么,他都是再也不会相信了。
“夫君,就算不为了我,不为了我这腹中的娃娃,为了琮华军,求求你去京城吧,去了京城兴许还有一丝希望!”苏觅在秦楼记的事情,好像无意间听客人说起过,也是几个郎中,在谈论这神奇的宝玉,听说就是在京城。
“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下次我再看见你,定会亲手杀了你!”男人这几日,心头全是八年前那场战役,如今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这滋味儿,不亚于那场战役。
苏觅吸了吸鼻子,一双小手揪住自己腰间翘起的衣角,这粗布衣裳,像是冬日里翻飞的枯碟一般。
“夫君,我是不会走的,说什么我都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