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哑着嗓子说:“很不好,我刚把夫人和老爷早在十五年前就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夏游神色一冷,面容带着极大的怒气:“你疯了!少爷现在的情况不清楚不稳定,你这么做引起他头痛怎么办!”
吴婶被骇了一下,言语一顿。
边上的左飞却冷哼一声,带着不悦插话:“你还有脸说别人,你自己又做了什么。”
夏游冷冷瞥他一眼:“左飞,不管你的事!”
左飞噌得站起来,怒容满面:“不管我的事!好你个夏游,你拿我的药去害少爷!现在出事了,你还有理脸了!”
左鹰、尚鱼一听,一齐把头转向夏游:“怎么回事,阿飞你在说什么?什么药?”
左飞愤愤不平,没好气地坐下来:“问他啊,他干得好事!”
夏游面容冷酷,神情冷淡中隐约带一点悔恨。
正厅里一时陷入剑拔弩张的氛围,一片压抑肃穆中,安小苻却走过去。
她看着缩在沙发一角的林铃,低下头,声音冰冷:“林铃,你干了什么?”
林铃身体颤抖,抬起头,一张脸雪白一片,她断断续续解释:“我只是……我没有像伤害少爷的!之前都挺好的,忽然就……”
林铃想不明白,液体明明就被吸入,靳东夜的反应看着也情动,他们就要躺下来,她满心期待,下一秒靳东夜却突然变脸。
“少爷他捂着头,好像、好像很痛苦……”林铃恍恍惚惚地叙述:“我想过去帮他的,然后他忽然推开我,再然后他就问,问我是谁。”
只言片语,已经足以让在场不知情的人拼出大概。
安小苻盯着她,清丽的一张脸难以形容地平静,她就这样看着林铃,问道:“你对他下药?”
林铃觉得喉咙艰涩,偏过头,却感受到整个正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
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她难堪地点了点头:“但是我……”
安小苻甩手一个耳光过去,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清晰。
“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一共七个巴掌,但是因为你今天做的事,七十个、七百个都不过分!”
安小苻话说得冷冽,手却收回来,没有再动作。
“夏游。”
夏游抬头看她,只见白色灯光下,安小苻神情那样坚定而嚣张,恍惚间居然像极了靳东夜。
“你的账,我们以后再算。”
夏游脸一沉,哼一声,并不搭话。
一旁的左飞却为安小苻助威:“说的好!算我一份。”
左鹰皱眉,喝道:“阿飞!”这都什么时候,还闹脾气。
左飞却气愤难平,夏游太过分了,他就说这家伙今天态度怎么会这么好,居然是哄着他交出药,下手的对象居然是少爷!
左飞生自己识人不清,更气夏游脑子进水,居然帮着林铃那个虚荣傲慢的女人,简直是瞎了眼了。
气氛又僵持下来,吴婶走过来,开口替林铃求情:“安小姐,我说一句话,你不会介意吧?”
吴婶毕竟是靳家的老人,安小苻一直挺尊重她,立刻说:“怎么会,吴婶你说吧。”
吴婶看了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众人的林铃,眼中流露出不忍的神色:“还请安小姐手下留情。”
安小苻的心思都在靳东夜身上,根本不在意林铃,但林铃的所做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伤害她没事,对靳东夜下手这一点她不能容忍。
安小苻淡淡说:“我不会出手。”
吴婶神色一松,却见她转头,冷眼看着夏游,说道:“你的人,自己解决。”
夏游眉头一挑,吴婶神色一紧,而林铃则立刻害怕得整个人都哆嗦个不停,她立刻从沙发上下来,因为动作急,几乎是摔下来的。
她爬了几步,跪倒夏游脚边,伸手要拉他的腿:“不不,夏先生,求求你饶我一次吧!我不是故意的,而且药是你给的,我以为……”
夏游冷着脸,打断她:“够了。”
林铃顿住,仰头带着惊惧看着他,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一直视靳东夜为榜样,他学得很好,果断决绝,冷酷无情。
夏游不会放过她的。
林铃清楚地知道,所以她转而对心软的吴婶嚎啕大哭起来:“吴婶!吴婶,你救救我,救救我!呜呜呜,我是真心喜欢少爷的,我绝不会存心害他,我是太爱他了啊!吴婶……”
吴婶伤心地看着脚边的林铃,却也很为难,她只是一个下人,夏游他们是靳家的除少爷之外最有威信的人物,她怎么能改变他的决定?
可是,林铃毕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这两年多她虽然自认为主人,态度傲慢嚣张,对其他下人颐指气使,对吴婶却一直存着几分敬意。
吴婶为难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林铃的表情从期待变为绝望,颓然地倒在地上。
楼梯上出现一个英挺身影,冷冷开口:“她是靳家的人,要怎么处置轮得到你们?”
众人都是一愣,眼看着靳东夜走近,却对他们保持警惕,他走到吴婶身边,脸上有几分对长辈的尊敬。
“吴婶,你怕什么,我是靳家的少爷,靳家一切决定我说了算。”他眼锋扫过众人,看向地上那个女人时,眼底厌恶一闪而过。
他坚硬地说:“这个人,我要留下她,谁敢动她出手就是对我靳东夜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