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照片落在办公桌上时,都是背面向上。这些照片的背面都已经泛黄,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我把第一张翻了过来,扔在办公桌上,只看了一眼,立刻吃了一惊,把照片拿在手里仔细地看,要把每个细节都研究透彻。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我爷爷的面容!
爷爷去世至今已经有15年了,但他的模样我绝对不会认错。瘦长脸,薄嘴唇,白色短胡茬和短头发,尤其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种精神头,绝对不是别人能够模仿的。
但让我吃惊的是,在这张因年代久远已经有些变色的照片里,爷爷虽然精气神完全没变,但他的身上穿着一套十分奇怪的衣服一身橙色的衣服,连裤子都是橙色的。这套衣服裤子的款式,让经常看国际新闻的我立刻就想到了关塔那摩监狱中,被美军扣押在那里的恐怖分子。
不会吧?我心里头大吃了一惊。
再看照片里爷爷所在地方的四周其他地方,我心里的阴影更重了一层。爷爷似乎是在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地方。一根根一人多高的铁管竖在那里,铁管之间是铁丝网,上面则是一圈圈圆形的铁丝,可能通着高压电。而拍这张照片的人,所站的位置在铁丝网外。距离拍摄者较近的一片铁丝网上挂着一张铭牌,上面写着“ap”,“”,“nurunefenree”等字样,还有一些不知道含义的图画。
地上全部是光秃秃的混凝土地面,远处还有一个瞭望塔。
这一切都让我想起关塔那摩,但它的的确确不是关塔那摩。因为关塔那摩的英文是“uananabayeeninap”,简称“”,里面的铭牌上,写的都应当是“uanana”,其中“”是“inaskre”的简写,也就是联合特遣部队的意思,因为关塔那摩是美国军方设置的军事监狱。
这样看来,爷爷被关入这个监狱,应该与恐怖活动没什么关系。不过另一方面,这座监狱虽然不是关塔那摩,但这规格也是够高的,里面关押的应该是非常特殊的囚犯。
在整张照片里,爷爷站在照片左1/3处,也是最显眼的位置。似乎可以断定,拍照片的人拍摄这张照片,主要是要拍他。除了他以外,他前后左右还有六个人,这些人有的背朝着照相机镜头,有的侧对,有的面对。
他们加上爷爷,一共七个囚犯似乎是在放风。他们的表现都很平静,有些似乎还在笑。远处,有好几个荷枪实弹的美国大兵面容严肃地看着他们。
我仔细地、一个个地去看另外六个囚犯,很快就有了惊人的发现。
在爷爷身边有一个身材相对粗壮的人,侧对着照相机镜头看着爷爷,似乎在与爷爷说话。他只露出小半张脸,由于迎着阳光,他把眼睛眯缝成一条线,整张脸上的肌肉都抽在了一起。
这不是叔叔吗?
我还有点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去看这人的手果然看到这人叉在腰上的右手手背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如同蜈蚣一样趴在那里。叔叔曾经亲口跟我说过,他小时候顽劣,喜欢和人打架,结果一次把邻村的一个恶少打急了,那恶少用菜刀来砍他,险些把他整个手掌劈裂。巨大的伤痕就是从那时留下的。
被“中指猩魔”劫走的,六个“复活”的亲人里,有两个在照片里!
“这……这怎么回事儿?这照片什么时候拍……拍的?”我颤声问道。
“时间不就印在照片上吗?”伊登坐在那里,摇动着身子,带动转椅一起左右摇摆。
我看照片上右下角的时间“2001225”。
我的冷汗马上就下来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叔叔在医院里去世的时间,是1999年10月7日,国庆节的最后一天。爷爷去世的时间,是2000年3月15日。
也就是说,当我参加完这两人的葬礼后一年左右,他们其实出现在了一座美国人开设的军事监狱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军事监狱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爷爷和叔叔为什么会去那里?还有,拍这张照片的人是谁?拍照的目的是什么?照片又是如何落到伊登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