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不可能再靠人来开了,就交给水流吧。这样一来,船自然而然地会流到下游离开峡谷。在离开峡谷之后,所有船只靠岸,全员登陆,重新编组军队进行陆地反击战,听懂没!”
对水上战完全没有经验的席尔梅斯下达了如此的指示,将军们大声领命,随即密斯鲁士兵们纵横地挥舞小旗打出旗语,向其他船只传达命令。
席尔梅斯的船队乘着水流,开始急速脱离峡谷。船只彼此接触、冲突,在火焰和浓烟之下逐步远离敌人的陷阱。
“还有火,快灭火!”
席尔梅斯如此大吼。在面对最糟糕的情况时,他打算跳入河流,从必死之地脱逃。在游泳之前需要脱掉甲胄,他本人也不是特别擅长游泳,但比起火焰,水流根本算不上什么。
话虽如此,若贸然跳入水中,还会有被推到彼此拥挤的船体中间压伤的危险。更何况河中有鳄鱼,它们静待着比河马容易杀害、且比河马来得柔软的猎物靠近。
约三支箭矢划破狂风,瞄准席尔梅斯飞来。席尔梅斯条件反射地一扬剑,三支箭变作六支落到了甲板上。相比火的恐怖和水的困难,箭矢的威胁根本什么都不是。
恢复了些许的冷静之后,席尔梅斯开始咬牙切齿。在陆战中威风赫赫的席尔梅斯,完全没有设想过水面上的战斗。在他看来,船只不过是搬运军事力量的手段,但他的预测在敌人的先发制人中全体消失殆尽。
“太大意了,你这蠢货……!”
席尔梅斯狠命叱骂自己。他从未听闻南方军都督卡拉贝克的长子邱尼普是个如此狡诈的人,就连毕普罗斯在生前都很显然地对兄长怀抱轻视。所有人都被邱尼普欺骗,谁都没看穿邱尼普雌伏的真相。毕普罗斯遭受了轻视兄长的报应,而下一个接受报应的莫非会是席尔梅斯?
开什么玩笑。
席尔梅斯透过变弱的烟雾遥望断崖上方,并留意到了某件事假如这场奇袭是引诱席尔梅斯离开国都的圈套,那么“东西纳巴泰两军攻击阿卡夏”的情报或许也是一派谎言。
席尔梅斯很快否定了自己内心生出的疑惑。东西纳巴泰联手攻击阿卡夏的战报是经由毕普罗斯口中说出的,而席尔梅斯对于毕普罗斯的才干评价甚低,低到能够轻易杀掉他的程度,因此自认不会被他所欺。毕普罗斯的演技没有高超到能让席尔梅斯轻信那种似是而非的谎言。
那么,纳巴泰攻击阿卡夏果真是事实?若真如此,应当在阿卡夏打防卫战的邱尼普又该如何进出第一峡谷,并对席尔梅斯的船队发动奇袭,他耍这些阴谋诡计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就在席尔梅斯大惑不解的当口,船队急速向下游奔去。然而,他们是以船尾在前、船头在后的姿态,在强烈的力量下一路奔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