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的存在，就像一个耻辱柱般，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自己。

这么多年，潘于凤都默契地不曾提及。没想到她今天却跟发了疯一样，又将叶远商心中的那道伤疤给狠狠的撕开。

啪！

一声脆响。

继叶葇挨了巴掌后，几个小时内潘于凤也挨了叶远商一个巴掌。

脸上的红肿带来火辣辣的痛，潘于凤的眼泪随之就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不似叶葇，还会硬气地说上几句，她只是抬起头来，用充满哀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

在叶远商打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便有些后悔。

他也知道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自己伤了潘于凤母女的心。叶葇的事情尚有商榷的余地，毕竟那丫头野惯了，自己给点教训也无可厚非。

可是潘于凤又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为了自己做出了诸多忍让，结果却因为不小心说错话，而平白地挨了这么一巴掌。

“于凤。”

叶远商的声音有些发涩，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活了大半辈子，除了生意场上迫不得已的低头，他从未对谁产生过愧疚。如今要他认真的说声对不起，还要祈求得到谅解，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为这个家做了很多。但是现在的这些委屈，不也是为了以后过得更好吗？”

叶远商的话有着真诚，但更多的却让人听上去没有那么的悦耳。

潘于凤带着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她的泪水没有因此止住，她也没有回应过叶远商哪怕半句的话语。

叶远商有些着急，他上前想拉住潘于凤的手。但这一次他得到的却不再是方才的顺从，潘于凤不着痕迹的退后，将他的好意拒在了身外。

“叶珺倾我没有当她是女儿过。”

叶远商再一次的解释，虽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其实近来他偶尔会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骨肉，但现在他却不会傻到向潘于凤交心的承认。

“我们要的不是绣谱吗？要的不是霍氏的产业吗？难道眼看图谋了多年的东西就此溜走，还要装作无动于衷吗？”

他接连的提问，想要以此证明自己的心是从未改变过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更好，为了潘于凤母女过得更好。

至于真的是不是这样，叶远商现在也说不清楚。

“我从来没有想过图谋什么。”潘于凤终于轻声的开口，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无力。“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而已。”

她抬眼看他，水雾重重的眸子里满是深情。

叶远商心底又是一软，然后忙不迭地肯定道：“是啊，我们是为了这个家好啊。为了这个家，才只有假装认这个女儿的啊，这也是之前你和我说的方法，不是吗？”

“是的，方法是我提的。”

潘于凤没有否认，但看上去仍旧很是痛苦。

“可是我没想过，你会那么轻易地就中了她的道。被她拙劣的演技，迷住了原本清明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