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司徒菲羽从内殿走了出来,看着司徒勤说道:“皇上被刺客重伤,已经无法执笔,只能由丞相代笔。”说着她举起了手中一枚小印章,“再由皇上亲手盖上私印,以证其真!”
司徒勤听了这话立刻眼前一亮,随后让人准备笔墨。
墨宝洲还在奋力挣扎,看着司徒菲羽大吼道:“你个贱人,居然里应外合来害朕,朕早该杀了你,杀了你!”
司徒菲羽走到他的身旁,蹲下身子看着他,突然粲然一笑,“陛下说的没错,你早该杀了我,若是早就杀了我,这些年,我又怎么会这般痛苦,我们又何必走到今天。”
墨宝洲愤怒无比,竟伸手往她脸上抡过去,但是还没有碰到她,就被禁军死死的按住。
笔墨已经备好司徒勤让人把案几搬到了墨宝洲面前,对他说道:“既然陛下无法动笔,那老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代替陛下来写。”
墨宝洲表情越加狰狞,歇斯底里大叫道:“狗贼你们休想夺走朕的江山,朕是龙子龙孙,天生的帝王,你们这群贱民蝼蚁,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朕要是死了,天下就一定完了!”
“殿下不死,这天下才是真的要完了。”司徒勤讥讽一笑,随后便要下笔写诏书。
可一旁的司徒菲羽却按住了他的手,司徒勤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她,“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咱们都回不了头了!”
“我没有后悔!”司徒菲羽的脸上像是凝了一层寒霜一般,冷声道:“我来说,父亲来写。”
司徒勤看她这般,面上一喜,“好,你说我写!”
司徒菲羽看着还在怒骂着墨宝洲,冷声道:“吾承先皇遗志,十三岁登基,已六年有余,然六年间上不能比肩先皇,下不能体恤民情,愧对先皇愧对百姓,思及此,羞愧难当。”
“朕,没有错,没有错,贱人,贱人!”墨宝洲听到这里又挣扎着大声嘶吼道。
司徒菲羽对他的叫喊声置若罔闻,继续冷声道:“天道有轮,因果循环,此弥留之际,心中惶惶难安,命丞相代笔写下此诏,以述己之过错。今皇室只存朕一人,无兄弟托付,幸而朕膝下尚存一子,遗落民间……”
“皇后!”司徒勤听到这里立刻抬头看着司徒菲羽,他可不知道墨宝洲哪来的孩子!
司徒菲羽沉声道:“按我说的写!”
司徒勤皱了皱眉,心存疑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尚存一子”。
可更为震惊的是墨宝洲,这仿佛才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整个人如弓弦一般绷紧了,声嘶力竭的低吼道:“你敢动他?!”
闻言,司徒勤一惊,没有想到墨宝洲竟然还真有一个孩子,只是不知道皇后她是怎么知道的。
司徒菲羽依旧没有搭理他,继续沉声道:“皇后司徒氏仁义贤德,天下归心,宜登大位,以勤民政。即位后,寻得朕之幼子,好生教导,内外群臣,同心辅佐,使社稷有主,方不负先皇顾托,减轻朕之罪过。葬仪之事,朕愧对列祖列宗,自请不入皇陵……”
“啊……”墨宝洲大吼一声,嗓子中溅出无数血末,“贱人,贱人,该死无葬身之地的是你,是你们父女!”
司徒菲羽面上没有一丝动容,“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司徒勤写下最后一个字,送到司徒菲羽面前给她看,司徒菲羽扫了一眼,便拿着诏书半蹲在墨宝洲的身边,将手里的印,塞进他被禁军抓住的手里。